張宛人不在,許呈直接翻下船,跳進水中。
先是撈着了趙小照,畢竟這個比較重要。
比他晚了一步,後面一艘船上也有兩個人跳了下來,都來撈小照。
就剩下楊慎一個人在河裡瞎撲騰,就快要淹死了。
“不是……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合作啊……”
許呈見那兩個根本不理楊慎,隻好把趙小照塞給他們,自己抓住楊慎。
船上也丢下來繩子,幾個人攀着繩子上去了。
這邊鬧出這一出,旁邊船上很多人都看過來,但見沒什麼大事,也就迅速散了。
隻有岸邊茶肆内,一個中年男子凝視了許久。
手上的茶都涼了,似乎還是沒有覺察。
很久後,他才把杯中的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盡,略帶嘲諷地說。
“這麼多年過去了,東廠還是這麼廢物。”
*
如今,天已經冷了。
河水不說徹骨,也能讓人凍出個好歹來。
又冷又吓的,晚上趙小照和楊慎一前一後都發起燒來。
給楊慎那仆從吓的淚水漣漣。
“少爺……少爺……你可别吓我啊……”
仆從急了,扯着張宛袖子說:“要是我家少爺有個好歹,我和你們沒完。”
“怎麼會有好歹呢。”張宛安慰他,“放心放心。”
古代,傷寒也是大病,要人命不在話下。
好在她自有布洛芬,到無人處,她掏出藥兌進水裡。
“何嫂子?”
“什麼事?”
“藥。”
何嫂子茫然:“藥?”
這藥不是得先抓藥、再熬藥的麼。
那熬出來的藥,各種味道的都有,不過都很難喝就是了。
你還别嫌藥難喝,這有錢人才能喝得起呢。
——這是藥?
——這不是水麼?
“這是大仙給的神藥,藥到病除。”
這麼一說倒是合理多了。
張宛讓何嫂子把藥端進去,給他倆一人一碗,保管明早就活蹦亂跳的了。
轉頭,張宛看着臉色白白的許呈,十分理解打工人的奔潰。
“意外,純粹是意外,不必放在心上。”
許呈心想,最好真是意外。
但老闆都是隻要結果,不看過程的。
若是方才真有個萬一,甭管是不是意外,都有他好果子吃的。
不過——“真的是意外嗎?”
“夫人,你們有沒有什麼仇家?”
張宛心想,如果是她、趙鳴、趙小照,那當然沒有。
但若是朱佑樘、張皇後、朱厚照,那不好說。
“你覺得,這是人為?”
許呈簡單查過了,也不敢說是萬無一失。
不過他清楚,若不是意外,那這“意外”就還會再來。
船隻碰撞也是有的,不是什麼稀奇事。
若真要害人,也不會用這樣粗劣的手法。
不過,暗處的兄弟暴露了,這不好,隻怕後面落入被動。
可也沒法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老天想要你死,你躲也躲不過。
他心中又燃起奇怪,這母子倆到底是什麼來路?
張宛轉身進了房間,見趙小照和楊慎緊緊拉着手。
剛才就是怎麼也拉不開,才給他們兩個丢一張床上了。
“萬幸。”
她也是心有餘悸。
自然,今天這事也怪不得趙小照。
至于楊慎,那是被趙小照牽連了。
那時,張宛讓趙鳴教兒子遊泳,原就是擔心落水的事。
可是大明朝沒有合适的遊泳池,野溝子裡頭瞎遊,終究也是太不安全。
趙小照剛會撲騰兩下子水,她還準備明年夏天繼續教呢。
怎麼也沒想到,這清江浦的落水也來的太早了些吧。
這才猴年馬月,趙小照就把幾十年後的水給落了?
不知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