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朱見深手腕厲害,才能夠牢牢掌控權力不放。
可惜朱佑樘沒有他老爹的本事,也難怪他爹不待見他。
雖然勳貴們沒啥子用處了,吃喝玩樂、招搖是非卻是一把好手。
其實明朝的皇帝雖然愛好衆多,但大部分還是屬于比較有情義的。
不像老劉家,簡直是祖傳的刻薄基因,小心眼、愛記仇、面狠心黑、冷血無情。
那些宗室勳貴,但凡沒用、有一個算一個早給你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了。
但正是這種人,才是冰冷的政治機器。
趙鳴和張宛雖然從前隻是再普通不過的人,但也見過權力的樣子。
既然今天要敲山震虎,索性把他們也帶上。
告訴他們——再不收斂,下一個打的半死的就是你們了!
張鶴齡在宮裡大喇喇坐下,左顧右盼說:“姐,太子呢?”
“他等會兒到。”
張宛已經讓李廣去接人,不過得等他下課才成。
她斜睨了這倆狗東西一眼:“在宮裡,放規矩點。”
張父好歹是秀才,怎麼生了這倆玩意兒。
張家兄弟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齊齊笑出聲來。
要不是等會兒還有戲,張宛簡直想一人甩一個巴掌。
——你倆别嚣張,等會兒有人收拾你們。
“有人彈劾你們在外放貸,這事有嗎?”
“放貸怎麼了。”
張鶴齡說這話時候的語氣,簡直和說“天氣天氣不錯”一模一樣。
“還怎麼了……”張宛黑着臉,“朝廷三令五申,官員……”
自然,無論金融業如何發展,民間借貸都不可能消失。
誰都有缺錢的時候,有時候也是沒法子。
隻要不是太過分,民不舉官不究、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可官員放貸,還是皇親國戚,怎麼、短你吃了、還是短你穿了,你就這麼掉錢眼裡了?
《大明律》——“凡私放錢債及典當财物,每月取利并不得過三分,年月雖多,不過一本一利。違者笞四十,以餘利計贓,重者坐贓論罪,杖一百。”
“姐。”張延齡不耐煩地說,“不就那點子錢麼,我們也不放在眼裡的。”
張鶴齡居然說:“哪個不要命的,居然誰敢說咱們家的人,簡直是活膩了!”
張延齡附和:“讓陛下把他趕出京城,一輩子也不準回來。”
方才,張宛差點以為他們會說——“讓皇帝把那家夥殺了……”
看來他們也知道皇帝是個好心的,不輕易打開殺戒。
“一定又是那群言官,禦史?不對,那就是六科給事中?”
“區區一個七品芝麻官,我們可是侯爵人家。”
張宛冷笑,人家雖然是七品,但皇帝都敢罵,還罵不了你們倆搞裙帶關系上位的?
确實,張鶴齡和張延齡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那這些王公貴戚,十有八九都是這個德性,大概皇帝也不覺得如何吧。
可她難免要帶入一下那些平頭老百姓,隻覺得這些家夥面目可憎。
……
宮宴開始之前,趙小照也來了。
宮人給他換上華麗的衣飾,趙小照奇怪問:“媽媽,這……”
“這是迪士尼。”張宛說,“角色扮演,你這次演一個王子。”
等換好衣服,她走到兒子面前,坐下來認真說:“先生這幾日都教你什麼了?”
趙小照學得快、過目不忘,索性但忘得也快,是魚七秒鐘的記憶。
就是不知道知識如流星一般劃過他的腦子,有沒有留下些許的痕迹,至少也得砸個坑吧。
“什麼都不記得了。”
行吧。
“那天,我們和何嬸子去吃鮮魚面,還記得嗎?”
趙小照誠實說:“不記得了。”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張宛杵他腦門,“就那個漂亮小姐姐,你還英雄救美來着。”
“哦。”趙小照眼前一亮,“是她啊。”
“不是讓你記她,那日欺負她和他爹的壞蛋,你若遇到了,怎麼辦?”
趙小照揮拳:“打一頓。”
張宛挑眉:“你親自打?”
趙小照點頭:“當然。”
行吧,就是你這小拳拳,大概是沒什麼殺傷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