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理解她的痛苦,“丁姐真要給你這麼難的任務?這卡利班的紅酒是非要不可嗎?”
紀雲對紅酒的認知一知半解,比較膚淺,不像丁華黎和蔣凝,幾乎是深愛到骨子裡,有自己獨到的品味。
“你不懂。”蔣凝一句話就搪塞住她,“卡利班的紅酒能侵入你的靈魂。”
兩人在這說說笑笑,蔣凝的手機鈴聲響了,來電顯示那串熟悉的号碼。
蔣凝匆忙接通,“喂,談助理。”
“是我。”談遠說話總帶着非比尋常的禮貌,讓人感受到親切,“距離繁月大悅城不遠處有一家茶館,陳董想要見你。”
簡單的一句話,隻下命令,沒有其他。
挂了電話後,蔣凝和紀雲說了一聲,紀雲給她加油打氣,“你專業知識這麼強,一定可以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陳董嗎,信手拈來。”
紀雲天花亂墜的話蔣凝沒放在心上,談助理隻報了地址和包廂号,剩下的還是要蔣凝導航過去。
是有點突然,但她還能應付,不至于慌亂。
說是不遠,蔣凝還是走了快二十分鐘,茶館古色古香,茶香四溢,中間挂着一副牌匾,“水龍吟”三個字雄偉有力。
一樓沒什麼人,稍顯冷清,服務員過來伺候,“這位小姐,是來喝茶的嗎?”
蔣凝:“我約了人,在包廂203。”
服務員伺候周到,帶着她上了二樓,找到包廂号,她就離開了,隻留蔣凝一個人。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場景,蔣凝在心中演練無數遍,排出那些焦躁不安後,她敲門。
門開,又是談助理。
“蔣小姐,茶泡好了,就等你了。”
包廂不大不小,牆上挂着江南煙雨的國畫,清霧蒙蒙,山脈縱橫,中間搭着長形的茶桌,上面擺着各種各樣的茶具,陳澤淮指骨纖長的手端起青瓷茶杯,斯文地品着。
“坐,蔣小姐。”談助理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蔣凝順勢坐在了陳澤淮的對面。
桌前是一杯煙霧缭繞的茶,香味飄進鼻子裡,令人心曠神怡。
蔣凝端着喝了一口,溫熱的茶入喉,“陳董,這是什麼茶?”
陳澤淮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鳳凰單從。”
沒聽過的名字,不過茶還挺香。
兩人無言地飲了一會茶,蔣凝開始進入正題,“陳董,我和丁總都是實實在在喜歡卡利班莊園的紅酒,如果你能給這個機會,我相信能把卡利班紅酒推向全世界。”
既然他不喜歡虛的,蔣凝就來實的,她不相信還說服不了陳澤淮。
陳澤淮擡眼看過來,不動聲色道,“推向全世界?蔣小姐未免有些誇大其詞。”
蔣凝和他周旋着,“這是我們的願景,也想讓陳董看到我們的心意。”
陳澤淮一點面子也沒有給她留,“現在紅酒競争激烈,除了頭部品牌,那些不出名的紅酒,又如何在一夕之間推向全世界?卡利班莊園的酒有局限性,沒你想的那麼容易。”
蔣凝再度被他怼得無話可說,她實的虛的都說了,還要怎麼做,他才滿意?
“那陳董對我又有什麼看法。”
陳澤淮眼神和她對上,靜谧無聲裡像是看到了蘊藏其中的風暴,他僅僅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全身歇力,無地自容。
“我隻是想要聽你對這款紅酒最真實的評價。”
最真實的評價,蔣凝已經說了,可他不喜歡聽。
但蔣凝的确從喝到這款卡利班莊園的酒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
是那種日落将落未落,海風鹹腥的海邊接吻。
是酸澀且甜蜜的初戀味道。
“陳董,我說得很清楚了,從一開始這款酒帶給我的就是初戀味道。”
……
是怎麼出的茶館,蔣凝也不知道了,隻知道天色欲晚,隻知道陳澤淮聽了她那句話後,雙眸泛着陰翳,冷漠的通知他的助理。
“談遠,送客。”
蔣凝頭疼到了極點,為什麼卡利班紅酒偏偏就要和陳澤淮撞上?為什麼她就執意偏愛這款紅酒?
回去的路上,蔣凝又習慣性地思考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她是不是還得想些其他的話語來滿足他?
還是說,他們今天到此為止,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正出神中,手機鈴聲響了,蔣凝看了一眼,陳澤淮的号碼。
她深吸口氣,接通。
對方出聲,不是意料之中的助理,是陳澤淮,他聲音夾雜着電流,略帶嘶啞,低沉,“蔣小姐,明天邀請你和我去智利。”
“你不是不了解卡利班莊園的紅酒,我帶你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