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君:厭哥,我買過,我買了好幾箱。是伏淩君半夜偷熱點,偷着喝光了。
那伏淩君智商也不高。遊時宴回複了他。
遊時宴:行吧,我以為廣告上的都是真的。
珏君:(表情包-微笑)因為我買的是過期的。
那很陰險了。遊時宴發了個問号,關上了鏡花鏡,等着到瑟州。
人域已經在冬天了,臨州靠海春早,瑟州這邊在山上,越走越苦寒,鵝毛大雪滾到窗邊,直接變成了冰雹。遊時宴一路上不停套衣服,出一口氣就冒出虛汗。車夫走到一半,也是受不了,跟遊時宴商量了一下,将遊時宴放到半路上就走了。
爬雪山,過草地。才能見到大少爺。
遊時宴走到一半,手真的凍僵了,終于見到了瑟州的邊城。
他将九州通行證拿出,老老實實在後面排隊。守城吏看到他,先是頓了頓,而後自然道:“遊玩?”
遊時宴含糊不清道:“算是吧,主要是見一個人。”
守城吏皺眉道:“不是。我看你證件上寫的是遊玩,你這個名還挺怪啊。”
差點忘了。遊時宴心中一緊,這麼久不來瑟州搗亂,他都快忘自己在瑟州是專用假名了。
守城吏給他畫押,一邊畫押一邊聊天,“路上小心點,藏好荷包。避開一個白毛的遊時宴。他天天來瑟州劫商船惹事,晚上别走小路。出事了搖這個鈴铛。”
他給了遊時宴一個鈴铛,遊時宴穿得跟熊一樣,守城吏當然認不出來。遊時宴打開鈴铛,上面刻着兩行字。
“謹防小人遊時宴:他會變成紙做的小人。”
“被偷搖一下,出動官兵;被搶搖兩下,沈公子親自來抓捕。為了見沈公子私自搖鈴的,一律罰款。”
大少爺還抓自己呢。遊時宴眨了眨眼,竟然覺得還挺開心的。
瑟州年年下雪,環境惡劣。街巷便空空蕩蕩,鮮少有人出現。偶爾有店鋪做生意,旗子被雪沒得太深,狂風吹起,幾乎如同招魂幡。夜半,更是有幾分驚魂動魄的恐怖。
而寒之巅高高挺立在最前面,像假寐未眠的野獸,靜靜蜷縮在裡面。
沈家在寒之巅最頂峰。遊時宴深思着如何進去,就聽見一道嚴密的腳步聲,從耳邊傳來。
“擡起頭來。”
雪下得太密,四周腳步聲落在潮濕的空中,撞入那道冷傲的視線内。
“嗯,拉進去,”沈朝淮将手中火把壓低,火光搖曳,他白金色的衣衫一塵不染,身後跟着一堆官兵,應該是在查找什麼,“繼續,下一個。”
快查我快查我。遊時宴腳步一轉,笑嘻嘻地排隊等着查。
沈朝淮查完這一個,手中火把一轉,煌煌熱烈的暖光映在雪下,照亮了少年的側臉。
他腰間竹箫相撞。遊時宴眉眼彎彎,耳垂邊上的耳墜一同作響,鼻尖已經被凍得通紅,還不忘得意地看着他。
“大少爺,”遊時宴脫下帽沿,如浸在寒泉中的一塊冷玉,靈動而輕盈,“我來找你——額,誰打我!”
一道穿雲镖刺來,遊時宴翻身躲開,寒光逼近眼前。霎時間,風過寒夜,沈朝淮眯了眯眼睛,擡手握住镖刺。
他指尖扣住镖刺,鮮血在掌心綻開,依稀可見骨肉,淡淡道:“誰讓你們打的?”
遊時宴更生氣,“誰讓你們打他的!”
沈家人自己也不知道沈朝淮突然出手,讷讷道:“少爺,我們以為你抓他的。”
沈朝淮嗯了一聲,擡眼去看遊時宴,“你怎麼突然來了,不冷嗎?”
“冷,”遊時宴誠懇地點點頭,搓手示意自己渾身都快凍僵了,“但我想你之前問我的話,我就來找你了。”
沈朝淮心間一熱,一張死人臉上浮現出幾分緊張,“嗯,你說吧。”
他天天這樣,遊時宴就想逗他,故意道:“我先問你,你為什麼抓我?你抓我要抓到哪裡?”
沈朝淮緊張得手心出汗,掌心血混汗,有幾分酸澀的疼痛,“我想想。”
“這還要想?”遊時宴撇撇嘴,“你當街門口抓娃娃啊?大少爺,我這裡抓不出也不退款的。”
沈朝淮想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遊時宴看到他手上的傷,都快心疼了,推推嚷嚷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還能抓心裡去嗎?快回去。我跟你回家。”
“不是這樣的,”沈朝淮被他一推,扣住他的肩膀,正色道,“你已經在我心裡了。”
遊時宴長睫沾雪,一向話多,此時也啞口無言。長睫上的雪都融了,他才傻笑一聲。
沈家下人小聲道:“少爺瞎了嗎?我一直以為外面人說的是假的。”
你們以為這麼小聲我就聽不見嗎?平常都是我小聲罵人的。遊時宴惱恨了,但想到都是沈朝淮的人,忍了忍,“跟你們說不通。”
他轉頭拉着沈朝淮走,沈朝淮刻意放慢了腳步。确定遊時宴聽不到後,他轉身,吩咐道:“罰三個月的月俸。”
遊時宴的好,或許僅沈朝淮可見。下人閉嘴了,無語地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