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衣對少年來說過大了些，都拖到了腳了，但好歹看起來沒有那麼破爛。

看起來順眼了些，少年本來就長的好看，這麼擦了一下臉龐，整理一下衣衫，竟然也眉清目秀的。

陸雲霄滿意笑道：“去吧。”

亂世那麼多流民，那麼多人饑不果腹，倒不是因為懶惰，而是工作本就供不應求。

少年在集市兜轉半天，他身形瘦削，穿的破爛，這裡大多都是幹苦力的，根本就沒人看得上他。

他氣餒，怯怯地回頭，陸大哥就倚在那邊等，很有耐心的樣子，覺察到他的目光還擡起頭來沖他微微一笑，他一下子又鼓起勇氣，繼續在人群中穿梭。

陸雲霄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底層的集市，人來人往，大家都衣衫褴褛衣冠不整，有些大漢甚至敞開個懷，絲毫不成體統。

陸雲霄覺得自己穿得很普通很底層了，來到這裡才知道，他的穿着比人家秀才還要端莊些。很多人經過他身邊都要停下來看一眼，又遠遠躲着走，是以他跟着空出一片。

這條本就窄小的街道，他顯得格外矚目。

有人畏畏縮縮上前：“這位大少，你找工人麼？”

陸雲霄一怔，面對老人殷切的目光，忙站直将雙臂放下：“不是，我也來見找工作的。”

那老人哦了一聲，無限失落。

陸雲霄一顆冷淡的心髒，被這一聲哦得空空落落，呆呆看着老人蒼桑的背影，最後一聲歎息。

陸雲霄陪着等着，直到接近中午，工作很少，但是卻有好幾個過來問他缺不缺工作，搞得旁邊幾人等工作苦苦哀求的人紅了眼。

後來他們發現這個好看的青年似乎跟他們找的不是同樣工種，又或是來看熱鬧的，一個工作也沒應，漸漸也沒将他放眼裡了。

少年自己找不到工作，還是為他的陸大哥覺得自豪，但他為之自豪的陸大哥跟他一樣有些頹廢的蹲在牆角，不知在想什麼。

終于遇到一個大主顧，要收個百來人去扛木。

少年興高采烈的跑過去排隊，好不容易排到他，主顧一把将他搡倒在地：“去去去，臭乞丐湊什麼熱鬧。”

少年又灰溜溜的蹲回陸雲霄旁邊，低垂着眼眸喊了一聲：“陸大哥。”原本明媚生豔的臉上沒有一絲光彩。

陸雲霄心中輕歎，臉上還是溫和的神色：“走吧，我帶你買幾套衣服。”說着揉了揉少年的頭。

少年看着走在前面的陸大哥，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長。

少年迎着陽光，追上他的步伐。

陸雲霄走到服裝店前，又改變了主意，一轉身将少年帶去了旁邊的澡堂，包了個場。

陸雲霄換下衣服，披着浴袍出來時，小五阿六在水中遊來遊去嬉戲。

阿六道：“阿瑟長的真好看，比那個大姐姐還好看！”

聞言，陸雲霄不由得往少年看去，這麼一看，有一些驚呆。

少年泡在水中，眉眼頭發都是濕漉漉的，皮膚白皙猶如出水芙蓉。少年的身體纖細白皙，鎖骨精緻漂亮。乍一看像極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确有傾國傾城之相貌。

陸雲霄目光神差鬼使地順着優美的線條往少年身下一移，隐約看到潋滟的水波之中朦胧事物，一頓，挪開眼睛，耳尖有些燙。

其實他什麼都沒看到，又或許看到了殘影，隻是猛然醒悟過來如此盯着一個人看，多少有些不禮貌。

少年一開始還跟小孩潑水花玩，陸雲霄一來，他立刻羞澀的縮在那裡。

特别是他看到陸雲霄緊緊的裏着浴袍，将身子遮得嚴嚴實實的時候，整張臉憋得通紅，低低的喊了一聲：“陸大哥。”

他這個嬌羞的樣子，像極了扒光了在床邊等夫君嬌嫩媳婦。

陸雲霄走下台階的步伐，差點打了滑，強作鎮定往水裡走去：“怎麼了？”

少年慢慢将整個身子泡在水裡，隻露出一張嘴及以上部位：“陸大哥，你不脫完嗎？”

陸雲霄看了少年一眼，後者長長的睫毛上都沾着水珠，披散的濕漉頭發，越看越像個美人，不太自然的将目光挪到一旁，道：“我在外面不習慣脫。”

“啊哦。”少年整個臉紅燙起來，又往下溺了溺。他脫了個精光……

少年偷偷的看陸雲霄，又打量着自己。

浴袍打濕了，緊緊的貼在陸雲霄胸腔上，透過陸大哥半敞開的胸襟可窺見其中乾坤，胸膛寬闊，露出了一點雪白，肌理緊緻精壯，腰帶将腰部勒得緊緊的，腰細但又沒有多餘的一絲贅肉。

頭發打濕了，五官的輪廓，硬朗之中迷上了一層水汽，濕潤了棱角，五官越發溫潤俊雅。

他太小，沒有經曆過那個年齡段，猜不出來陸大哥幾歲。

但是感覺陸大哥恰到好處的年青又恰到好處的成熟，是他心心念念想要長成的樣子。

看着看着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就覺得如果能有陸大哥這個身形，那真是太好了。就可以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就可以保護母親了。

可惜，沒有可惜。

陸雲霄再次将目光轉過來時，恰好看到了少年咽口水這個動作。

這個小孩眼巴巴的盯着他看，似乎他是十分誘人的物品一樣。

陸雲霄：“怎麼了？”

少年鬧了個大紅臉又縮起來，卻不慎滑倒，他鼻尖本來就湊得離水面，一滑猛地吸了一口水，隻覺得一股酸疼直沖腦殼。

幸好就近的陸雲霄連忙過去拉他，一隻手握着少年的手臂往自己懷裡拉，一隻手不自覺的勾在了少年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