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說我!”程理忍不住反擊,“才認識三天就給人家準備了全套學業大禮包!還嘴硬非說這隻是實驗的人是誰!”
“程理!”李雙耳朵有點紅。
“你又找死了是吧!”
程理立刻跑路,而李雙張牙舞爪地在後面追,看架勢是要把對方拍成蒜末。
今日的歌城,依舊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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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裸着上半身的男人鼻孔朝天地敲了敲車窗,程理擡起頭,放下架在方向盤上刷搞笑視頻的手。
“怎麼了嗎?”
“你是飛步司機?”
“什麼?”程理愣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陌生人把臉靠了過來,他下半張臉戴着誇張的紅色面具,肌肉在太陽下閃着不自然的金屬光澤,胸口還鑲嵌着除了酷炫一無是處的七彩燈,想來這又是個高改造率的義體使用者。
俗稱——歌城精神小夥。
“别動,”陌生男人用義眼快速掃描了程理的面容,确定對方真的不在資料庫裡,隻能悻悻說了句“停在這裡會被貼電子罰單”。
程理看着他略帶蕭瑟的背影,心說真夠莫名其妙的,這裡又不是禁停路段。
現在是下午三點,也是程理“專職司機”上崗的第一天,吃完午飯後他就和武裝到牙齒的李雙離開燈塔,來到了歌城東區,李雙在兩個小時前下了車,讓他坐在此地不要走動,沒說去哪也沒說去幹嘛。
說起來程理還是第一次到這附近來,這附近的名聲并不好,也是東南西北中五個地區裡的犯罪率最高的,很多震撼人心的火拼新聞都是由此而來,他犯不着為了撿點廢品把小命填進去。
所以剛剛那個人想找我幹啥?打車?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程理在社交平台搜索了“飛步”這個詞條,發現原來這是一個新興的打車服務平台,和滿大街的AI陸地車不同,僅提供人類司機駕駛浮空車的服務,市場定位是“快速、人文和隻比機器貴10%”。
也是看到大家的讨論,程理才知道,原來歌城的交通法規定由AI駕駛的無司機車輛不可以進入浮空車專用道路,簡單來說就是隻能在陸地上行駛,除了車速以外還有諸多限制。
有個網友是這麼吐槽的:我老婆臨盆了打車去醫院,這破AI不僅連超車都不會,還會把馬路上的垃圾識别成行人急刹,最惡心的是不允許我們中途下車!AI駕駛一生黑!我們需要人類司機!
諸如此類的吐槽比比皆是,雖然程理強烈懷疑這是一種拉踩式的互聯網營銷,但是這不妨礙他又刷了兩個小時的飛步梗圖,刷到最後他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我能不能也去當飛步司機呢?
不不不,我連車都沒有,想啥呢。
但是越浏覽相關帖子,他的心裡就越癢癢,現在是飛步平台的起步階段,對于司機的審核非常寬松,幾乎是有證就能過,而且新手司機第一年的收益平台隻抽一成,這可是高貴的一九分!
“叩叩。”
程理再次擡起頭,天色已暗,而李雙提着個塑料袋站在路燈下,身上血淋淋的。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李雙把袋子遞給他。
“沒、沒什麼,”程理結結巴巴地回答,接着捂住嘴巴。
“天哪!你肩膀上那個,是腸子嗎?”
“噢這個?”李雙毫不在意地把它丢出窗外,“放心吧,不是我的。”
“這個難道是……”程理抱着熱乎乎的塑料袋,有種想嘔吐的沖動。
“隻是塔可而已啦,你肚子不餓麼?”
李雙坐進車裡,伸手就要去拿,被程理強行制止,他為女孩戴上一次性手套,又把塔可塞進她手心。
“你可真愛幹淨。”
“是你太……不拘小節了。”
李雙餓壞了,沒空和他拌嘴,空氣中一時僅餘她粗犷的咀嚼聲,還有搞笑視頻嘻嘻哈哈的罐頭音效。
“李雙小姐,”程理小心地開口,“你聽說過飛步嗎?”
“聽說過,沒用過,我又不打車,你想去當司機啊?”
不是吧?這也能預判?
“我沒有這麼說,”程理趕緊調整話題,“隻是今天刷到幾個帖子啦,說飛步用人類司機比用AI好之類的。”
“我用過幾次AI打車,是有點蠢,感覺還是半成品就急着上市了,不過是歌城也很合理,大家都隻要速度不要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