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圈子,少不了得做些表面功夫。明知對方不喜她,她也不喜對方,姜南蘊還是站起來,與溫千穎虛抱了一下,說:“好久不見。”
魏聞安置好溫千穎的行李,聞聲搭腔道:“你們倆認識?”
溫千穎對姜南蘊自嘲一笑,說:“看來人不火就是不行,剛入行的小弟弟都不認識我了。”接着又對魏聞說,“我比小姜出道還早一些呢,跟她錄同個古早綜藝認識的。”
确實。
姜南蘊自入圈這些年,攏共就錄了兩檔綜藝,居然兩檔都好巧不巧,撞上了溫千穎。
魏聞聽溫千穎這樣說,當即誠惶誠恐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溫千穎嬌笑一聲:“溫千穎。叫我溫姐、千穎姐都行,不用那麼見外。”
已經有四個人在場,氣氛便熱鬧了不少。
不過主要都是溫千穎和魏聞在說話,溫千穎幾次想把話題引到姜南蘊和沈随身上,都被兩人不冷不熱地帶過了。
碰了幾次軟釘子後,溫千穎也識趣地不再生cue他們。
不說話的時候,姜南蘊便喜歡待在角落,像隻沒有安裝情緒插件的機械貓貓,冷淡又漠然地觀察着人類。
溫千穎繼續她的矯揉造作;魏聞比他打遊戲時拘謹了許多,幾乎回到了上午和她約會時的狀态。
沈随的态度倒挺有意思的。
自溫千穎進門起,他的眉心便一直擰着。甚至他們聊天時,他連眼皮都不稀得掀一下。
閉着眼像在淺眠,可偶爾滾動的喉結,還是可以發現,他其實并沒有睡着。
能猜出溫千穎應該就是他口中,見到午餐是盒飯後,走了的人。
可如果隻是因為這個,又似乎,不至于?
晚上七點半,趕在晚餐之前,餘下兩位嘉賓終于抵達小屋。
這節目,大概聚齊了姜南蘊為數不多的,老熟人們。
何甜瑜,女演員。龍套出身,做過她的文替。淡顔系長相,有一雙像小鹿般的水潤眼眸,頰邊小小的梨渦,笑起來時很是甜美可愛。
後來得人賞識,接了不少讨喜的角色。
其中最出圈的,是她在一部古偶劇裡,飾演的軟萌小廚娘。甫一出場,就憑借純真溫良的氣質,以及神似姜南蘊的臉蛋而小火了一把,後來又在劇情中替閨蜜女主擋劍而死,賺足了觀衆的眼淚。
雖然後勢不足,沒能大爆,但摸索到自己的舒适圈,網友戲稱這是她的“女配統治區”。
跟何甜瑜一齊進門的男人叫章文裕。頭發半長,微微卷曲,鬓發很騷
包的撩在耳後,自我介紹是位“獨立唱作人”。
溫千穎于是往他背後瞅了瞅。
章文裕眼尖地捕捉到了她的眼神,遂問:“怎麼?”
溫千穎撩了撩鬓邊碎發:“你們玩音樂的,一般出門不都是固定要背一把吉他的嘛,都快成标志了。”
“結果我沒有,是嗎?”他笑。
溫千穎點點頭。
章文裕從背後掏出一管竹笛,極淺揚唇:“怪我還不夠紅。”他輕晃了晃竹笛,示意說,“我習慣這個。”
-
所有嘉賓的初次會晤,節目組貼心地安排了沙灘燒烤。大概是想着這類需要協作的活動,能比較快的促進彼此關系。
幾個人一同走向提前搭在海邊的露營天幕,裡面餐具餐食燒烤料一應俱全,溫千穎前輩架子一端,自然地給大家分配起任務。
“男生負責燒烤,女生負責穿串,怎麼樣?”
挺合理的,大家都沒意見。
男生們于是去旁邊擺弄起燒烤架,溫千穎也拿過前面的一盤素菜,在姜南蘊右側落座,對她和何甜瑜眨眨眼睛,說:“我們也開始吧~”
而留在她們面前的,是兩盤極易弄髒手的肉菜。
姜南蘊:“......”
何甜瑜:“......”
這種鏡頭下秘而不宣的打壓,是溫千穎的慣用手段。
到底是她前輩,姜南蘊也沒多說什麼,帶好一次性手套後,就開始穿了起來。
何甜瑜見狀,自然也不敢有半分意見。
穿串的過程無疑是無趣的,溫千穎如親姐妹一般,跟姜南蘊講小話:“最近是有情況?”
姜南蘊蹙着眉,側了側右耳,對此充耳不聞。
溫千穎卻不依不饒:“你和那位的視頻我可是看了,差一點就要親上了吧?怎麼還來參加戀綜?還是真像網友說的,你準備腳踏兩條船?”
“你偷偷告訴我,姐妹我肯定挺你。隻要你不犯法不出賣國家,我都包容你!”
姜南蘊暗罵她一句沒腦子。
不說兩人的關系,她本就不需要向溫千穎解釋什麼。就說這種事情,就算她講了又能怎麼樣,以她如今的咖位,要求節目組剪掉也不過一聲招呼的事。
而溫千穎明知她們都别着胸麥,這樣說的原因不言而喻,無非是想着等節目播出後,踩着她上位罷了。
姜南蘊還沒開口,倒是過來幫她穿串的沈随恰巧聽見溫千穎的針對。
他極淡一笑:“溫姐,我一會兒替你多烤份腦花,你要嗎?”
溫千穎愣一下,以為對方對她有好感,霎時間笑靥如花:“好呀~那就謝謝小沈弟弟啦。”
沈随勾着唇,奇怪地笑了一下:“不客氣。溫姐該多補補腦。如果需要,我的那份也可以給你。”
“沈随。”姜南蘊打斷他再繼續說下去,嚴厲出聲。
聽見她叫他,沈随原本泛了冷意的眼神頃刻收回,眼尾迅速耷拉下來,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委屈和讨饒表情,似怵她生了氣。
“姐姐......”
這個畫面太過自然,雙方似乎都沒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
章文裕被他們的動靜吸引過來,挑了下眉。
“你們倆原來也認識?”
沈随看了眼姜南蘊,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這抹笑,怎麼說。
隐晦中,又似乎帶了幾分暧昧。
仿佛非要姜南蘊回憶起那個醉酒,混亂的夜晚。
她整顆心提起來,怕他說出什麼破廉恥的話。
沈随才短促一笑,慢悠悠道:“不認識。”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明明如了姜南蘊所願,可她的心裡卻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暗暗咬咬牙,避開了衆人張望而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