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果不開窗的話,
室内的空氣,又會顯得格外沉悶、陳舊,
讓人有些呼吸不過來。
梁許程見盧皙有些瑟瑟發抖,甚至縮了縮身體,
一副冷到了的模樣,
擔心她感冒,就站起來,說要去把窗關上。
盧皙想到關上窗後,空氣中那股難聞的味道,立即拼命搖頭反對:
“不要關窗!”
緊接着,她又想到了一條不能關窗的理由:
“如果關了窗的話,蠟燭燃燒的味道會很熏的!”
的确是這樣。
即使現在,窗大大地打開着,盧皙用的,還是無煙蠟燭,
可是,蠟燭燃燒,總會産生些氣體,
有些氣味。
盧皙可不希望,自己聞着那濃郁的蠟燭燃燒味吃飯。
那就不是燭光晚餐,而是燭味晚餐了。
而且,這也會破壞兩人浪漫的晚餐氛圍。
這是忙碌了一天,來準備這一次晚餐的盧皙,絕對不能容忍的。
梁許程無奈,隻能默許了盧皙。
他本想把盧皙的披肩拿過來,給她蓋上取暖。
可是,屋子裡實在太黑,
就算他拿着蠟燭,也照不亮腳下的路,很容易摔一跤。
所以,他隻能把自己的身上的外套披在了盧皙的身上,
讓盧皙别再縮着脖子,像隻鹌鹑一樣了。
盧皙穿上了梁許程的外套後,頓時感覺到有一陣熱意。
這讓她想起,她以前曾經去農家樂旅遊的時候,和母雞有過親密接觸。
那時候,正是深秋。
天氣已經比較冷。
她的手一向容易涼,
當她把手放在母雞的翅膀下面的時候,
她感覺到了一種羽絨服一般的溫熱,
那是一種和外面的空氣全然不同的熱度。
現在,盧皙覺得,梁許程的外套,熱得就像母雞的翅膀之下的羽毛一樣。
那梁許程以前說着難聽的話,豈不是像母雞咕咕哒地罵人?
有了這個奇怪的聯想之後,盧皙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梁許程對盧皙突然要笑,感覺到一頭霧水。
他不知道,自己把外套脫下來給盧皙,哪裡好笑了?
這不是明明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嗎?
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想到了什麼?
盧皙捂住嘴,努力把揚起的嘴角摁下去。
窗外的風,還在呼呼地刮着,
燭火被風吹得斜了,開始有些忽明忽滅。
蠟燭可不能滅啊!
盧皙看到蠟燭在一秒鐘内,差點要熄滅,
她急了,
連忙用手掌擋住風,
那蠟燭的火光,才漸漸穩住。
梁許程看着盧皙甯可親自用手護着蠟燭,也不關窗,
覺得有些好笑:
“真的不關窗嗎?”
盧皙有了剛才的經驗,發現自己用手遮着點風,
風就不會把蠟燭熄滅,
更是不擔心風的問題了。
她自信滿滿地說:
“不用關。”
“如果你要關窗,不也要走到窗邊嗎?”
“屋裡那麼黑,你怎麼看得清?”
梁許程順着盧皙的話,想了想。
好像,的确也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風就漸漸平息了。
看起來,晚上的風,是一陣一陣的。
盧皙想:應該剛才吹過一陣,現在就好了。
于是,她收回了護在蠟燭周圍的手。
就在盧皙松了一口氣的時候,
一陣難以預料的狂風突然吹來,
吹得盧皙迷了眼睛,
在緊急時刻,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再去把手擋在燭火周圍。
結果,晃得一下,所有的蠟燭,都被風給吹滅了。
屋子裡,一下子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雖然開着窗,外面也有些路燈。
可是,那些光源,都離他們的别墅太遠了,
那麼遠的光,根本照亮不了他們這裡。
這下,盧皙傻眼了。
現在這種情況,别說是走路了,就連吃飯都成問題。
現在,她隻能憑借着觸覺,感受周圍的事物,
根本不知道身邊都有些什麼。
現在,事情變得難辦了。
盧皙為了避免一頓完美的晚餐,被手機鈴聲打斷,
把手機放在了其他地方(因為她的禮服沒有地方可以放手機)。
梁許程的手機也不在他的身邊。
現在沒有一點光,兩人甚至都沒有辦法走到燈開關那裡去——
那是太遠的路程。
梁許程隻能高聲叫了阿姨幾聲。
可是,盧皙突然想起來:“阿姨她今天晚上有事,請假回家了……”
……
雖然房間裡很暗,但是,兩個人都知道,
此時的他們,一定在面面相觑。
這實在是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