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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突然出現的人,還是她嘴裡說出來的話,都讓這個原本不大的空間死一般的寂靜起來,就連哀嚎的軍火庫都閉上了嘴。
不是,誰這麼勇啊,這話是敢随便說的嗎?
紅頭罩猛一見到蝙蝠俠,這些日子積攢的怒氣和沖動都被她這一句話打散了,他有點想笑,這可真是個人才啊。
久岐忍可不知道自己是這詭異氣氛的罪魁禍首,她把攝像頭直直的對準話題主人公,介紹道:“這是蝙蝠俠,躺着的是拉爾斯。”
鏡頭一轉,到了另外兩個人身上:“這是兩個小朋友——紅頭罩和軍火庫。”
弗洛拉在家裡正大掃除呢,如果隻是走了三天自然沒什麼問題,但是三個月的話就落了不少灰塵需要打掃了。
她沒有使用什麼機器,也沒用上元素力,就自己拿着抹布和拖把一點點的打掃,也算是一種減壓的方式。
久岐忍的視頻打過來的時候,弗洛拉的打掃正好告一段落,幾乎是她剛打過來,這裡就接通了。
雖然不明白蝙蝠俠的感情史和自己有什麼關系,但她還是很開心的和大家打招呼:“上午……呃,中午好啊,有時間來紐約玩兒,我請大家吃飯。”
紅頭罩胡亂點了點頭,根本不敢擡頭,他怕弗洛拉認出來然後質問他為什麼不回家,又怕弗洛拉根本沒有把他認出來,所以自然沒有看到長時間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倒是軍火庫非常熱情的回應:“好啊好啊,等從刺客聯盟回去了我們就……”
剩下的話被紅頭罩一肘子給打回去了,軍火庫龇牙咧嘴的揉着被打的地方,他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為什麼不和星火一起待在飛船上,非得下來受他們蝙蝠俠的氣呢?
弗洛拉非常不贊同的說:“打人不好。”
“哦。”紅頭罩慢半拍的回應,然後意識到自己這是被認出來了,他有點開心,又有些隐秘的失落,都分開這麼長時間了,見面第一句話居然就隻是這樣嗎?
他感覺很有落差,因為他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見過弗洛拉了,卻不知道在弗洛拉眼裡,他們隻是才分開了三天而已,孩子至少要一個月以上不見面才會覺得稀罕,回家三天之後就恨不得把人趕緊攆出去,這可能就是家長的通病吧。
不給他們留時間叙舊,久岐忍又把鏡頭對準了蝙蝠俠:“你們等會兒再說,先看看蝙蝠俠要如何選擇,是因為兒女私情放過拉爾斯,還是大義滅親把他抓起來?”
蝙蝠俠探究的目光從面前三個人身上一一劃過,他雖然一直保持沉默,但是沒有人能真正忽略他。
“提瓦特人?”他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因為和蝙蝠俠有過短暫的會面,弗洛拉自認也算有一兩分了解蝙蝠俠這個人,但若要想用什麼詞形容他,弗洛拉卻說不上來,隻能把他籠統的概括為一個好人。
一個身處黑暗,見慣了生死,但是仍然能保持赤子之心的好人。
雖然他現在問的是久岐忍,但是隔着屏幕的弗洛拉在他的逼視下依然感受到了心虛,奇怪,他為什麼會心虛?
可能是因為久岐忍把手機高高舉在前面,試圖把自己藏在那巴掌大的屏幕後面吧。
正對上蝙蝠俠的臉,弗洛拉尴尬的牽了牽唇:“嗨,蝙蝠俠,好久不見啊。”
蝙蝠俠抿了下唇,對這毫無意義的發言不置可否,也并不打算在這裡和她叙舊,他的目光直指久岐忍:“你來這裡做什麼?拉爾斯是怎麼回事兒?”
久岐忍:“……”哇,好像是要給自家嶽父找場子的樣子。
她一向很會看人臉色,知道蝙蝠俠不是能忽悠過去的人,她也就沒打算浪費時間扯皮,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答案:“是因為他不再是長生不老的怪物了,以後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會受傷,會衰老,會死亡,拉撒路池水對他不會再起作用了。”
她還以為蝙蝠俠會關心自己在拉爾斯身上做了什麼,但是沒想到他問的是另一個問題:“拉撒路池真的可以讓人死而複生嗎?”
“如果隻是讓死去的人活蹦亂跳的話,那理論上是可以的。”久岐忍很嚴謹的補充道:“但那也是有代價的,你看拉爾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樣子,就是泡池子泡出來的。”
“那如果是去世很長時間的人……”
久岐忍翻了個白眼:“它隻是能讓人複活,又不會讓腐爛的血肉長出來。”
如果這池子那麼逆天,久岐忍肯定不會這麼幹脆的把它毀掉了,她肯定會想辦法解決問題,然後留下這個能生錢的金母雞。
蝙蝠俠沒有再說話,能問出這些話來就已經是極限了,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他身上居然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氣息。
多新鮮啊?
紅頭罩想大聲笑出來,想高聲嘲諷,也想質問他,這樣的想法符合他一貫的堅持嗎?他忽然發現自己并沒有感到任何開心的情緒,反而感覺到了憤怒,蝙蝠俠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應該為任何事情妥協。
弗洛拉就是純粹的心虛了,他把大拇指放到了嘴邊,開始啃起了指甲,蝙蝠俠是布魯斯的員工,那這是替誰問的也很容易想到了。
布魯斯那可憐的二兒子,他認為早已經死在一場車禍裡的孩子,他想要通過不科學的手段去複活的孩子,其實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了,但是弗洛拉卻選擇了隐瞞。
良心真的好痛啊。
良心再痛弗洛拉也不打算賣了傑森,蝙蝠俠雖然是一個好人,但是家務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家族内部去解決吧,弗洛拉自己都不準備插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