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并不關心那些人，也不在意市長，這不對勁兒，蝙蝠俠心裡的不安一點一點蔓延，一定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蝙蝠俠隻覺得眼前一片迷霧，千絲萬縷的線頭交織在一起，讓他理不清楚線索，他開始回想周圍的人，阿福還好好的待在韋恩莊園裡，迪克和女孩兒們都不在哥譚，達米安和提姆剛剛還有聯系，那會是誰呢？

他身邊的人，誰又會是下一個因為他而受到小醜傷害的人呢？

“B，瑪莎不見了。”蝙蝠俠好像聽到了超人惶恐的聲音，那聲音由遠及近聽不真切，這到底是他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

“今天早上我還聽到她說要給我做蘋果派，我隻是工作了一上午，現在已經聽不到她的心跳了。”

超人的聲音透過耳機有些失真，這樣微帶着些電流的聲音居然讓他開始不可控制的開始耳鳴但他到底是聽清楚了超人的話。

所以，這次小醜的目标是超人嗎？

“哈哈哈哈哈哈，看來有人發現我的小驚喜了。”

也許是蝙蝠俠那面具都遮不住的難看臉色，小醜瞬間就明白自己的老朋友發現了什麼，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惡意，“真可憐啊，那個老家夥就在這棟樓裡，可是她沒有走出來啊哈哈哈哈哈，蝙蝠，你說這次遊戲誰會赢呢？”

說完，他就動手割斷了繩子，蝙蝠俠早有準備，在提前計算好的位置接住了市長。

但他絲毫不敢放下心來，耳機裡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小醜的大笑形成強烈的反差，蝙蝠俠隻覺得頭暈目眩，他好像快要站不住了。

布魯斯看着大屏幕上的一片廢墟，再一次感受到了錐心刺骨的痛苦，這時候就不得不說一句面具的好處了，外人隻能看到他不動聲色的和小醜對峙，沒人能猜透他面具下的是何表情。

我應該把小醜送去阿卡姆的，蝙蝠俠想，不然超人可能會做些不理智的事情。

但現實是他也理智不起來，蝙蝠俠從沒有覺得時間這麼快，快到他絲毫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紅色披風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這一片化工廠有些過于空曠了，滴滴答答的流水聲居然是這裡唯一能聽見的聲音了。超人站在蝙蝠俠和小醜的中間，三個人居然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峙感覺。

“是你做的？”超人看起來居然比蝙蝠俠還要沉穩，他問小醜：“是你做的嗎？”

小醜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仿佛他面前站着的并不是正義聯盟的主席，不是無數次拯救了地球危機的超人，不是強大的外星人，而僅僅隻是一個軟弱沒用的普通人罷了。

超人笑了笑，他依舊十分平靜，隻是這個笑容不像平日裡大家見到的那樣溫柔可靠，那樣的弧度隻讓人覺得詭谲，他好像已經知道答案了。

“超人。”蝙蝠俠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不要沖動。”

他轉過身，原本被衆人贊譽說是神賜的藍眼睛，現在變成了無機質的眼眸鎖定住了蝙蝠俠搭在他身上的的右手。

蝙蝠俠渾身汗毛直立，危險的信号如同紮進他腦子的尖刺一般在瘋狂提醒他:危險!危險!危險!!!

燈光直直的從正上方頭頂照射下來，超人原本就如天神般俊美的刀削臉龐，此刻卻被陰影籠罩的更加神秘，明明暗暗的光影讓光明之子蒙上了一層陰影。

“放開我。”超人不再看蝙蝠俠，他的目光落到了小醜身上，“裡面已經沒有任何心跳了。”

他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果小醜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把瑪莎安置在那棟大樓裡的話，沒有任何的心跳……

蝙蝠俠的垂在身側的左手不可控制的痙攣起來。

他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了，蝙蝠俠知道，自己不能任由超人進行接下來的動作，一直都有外星人排斥論的存在，所以超人才更加不能讓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毀于一旦，更不能因為一時激憤就做下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沒有人說能比蝙蝠俠更能感同身受的了。

在他們争執起來的時候，弗洛拉已經追随着鐘離的腳步悄摸溜走了，大街上處處都是超人和蝙蝠俠對峙的大屏，小醜在他們身後就像是個看客般悠閑，和前面緊張的氣氛一點兒都不搭。

弗洛拉指指點點:“不應該先把小醜幹掉在解決他們兩個的矛盾嗎？”

“蝙蝠俠有自己的道理。”鐘離随口一說，“小醜和蝙蝠俠的關系看起來很複雜。”

“不可能。”弗洛拉反應很大，“蝙蝠俠和超人的關系才不清白呢。”

這也是弗洛拉并不緊張的原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小醜和蝙蝠俠也有一腿，但是蝙超應該更真一點，他們肯定打……不起來的。

“怎麼打起來了？”弗洛拉震驚的看向屏幕方向，不知道為什麼一眼沒注意他們就打起來了，而且打的可兇，可不是打情罵俏的小動靜。

弗洛拉抓住了鐘離的袖口，“怎麼辦？要不你去把小醜抓住當人質，讓他們兩個停下來？”

“不錯的主意。”鐘離看起來有點心動，“前提是他們兩個不會把我當做敵人聯手針對我。”

“他們應該看見你救人了。”弗洛拉語氣有些虛，“應該不會太為難你的吧？”

“我們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鐘離絲毫沒有上前的打算，“等他們分出勝負來再說吧。”

作為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他的話還是很有借鑒意義的，弗洛拉用和他一樣的姿勢靠在牆邊觀戰。

作為目前地球上的最強戰力，超人的破壞力非常可怕，他顧忌着對方是戰友而不是敵人，發揮出的實力不到戰鬥時的十之一二，但是超人的弱點也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一個是氪石，一個是魔法。

當蝙蝠俠從他的萬能腰帶裡掏出一顆綠油油的石頭，很眼熟，非常眼熟，弗洛拉還記得那是她從沙漠綁匪老巢裡摸出來的一模一樣的一塊石頭，原來這就是克制超人的氪石啊，長見識了!

顯然超人沒有想到蝙蝠俠會為了阻止他拿出氪石，更沒有想到他會随身帶着氪石，看的出來超人是極為痛苦的，他整個人都虛弱下來了，“B，你從未相信過我。”

所以才會随身帶着可以克制他的東西，他們搭檔這麼多年，居然還是從來沒有得到他的信任嗎？

疑似瑪莎去世，摯友的背叛，這樣的打擊擊潰了超人的心理防線，氪石給他帶來的傷害比以往更甚。

“你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要克制自己呢？”小醜向這裡走來，“超人，我殺了你最在意的人，你就不想為她報仇嗎？”

“來啊，殺了我，超人，殺了我。”

小醜嘶吼着走到超人身邊，忽然暴起攻擊蝙蝠俠，帶着以傷換傷的瘋狂，一時間形成了微妙的對峙狀态。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小醜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格鬥大師，他平時的瘋狂把他的體術都掩蓋住了，但是現在他能和蝙蝠俠打的有來有往，這固然有蝙蝠俠對戰超人已經耗了些體力，但也足以說明小醜的難纏。

重重一拳砸到小醜的胸口上，一朵豔麗的血花出現在地面，小醜卻得逞的彎起了唇角，“小蝙蝠，今天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呢，不要讓我失望啊。”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變态的人，弗洛拉對小醜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他的情緒也太不穩定了，不好不好。”

鐘離指了指超人，“他看起來要恢複了。”

在小醜糾纏蝙蝠俠的這段時間，超人已經快速恢複了，這很不正常，在蝙蝠俠計算的時間裡，超人不可能恢複的這麼快。

小醜手裡露出了一點黑色，笑起來能看見他滿嘴鮮血，“超人，去做真正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