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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福的努力下，七七終知道人類世界不能喊男性叫“媽媽”，她多年來被遺忘的人類記憶仿佛尋回來一點，她喊:“爸爸。”

這樣總可以了吧，七七不着邊際的想，既然不讓她喊媽媽，那喊爸爸總沒有問題了。

向來都是被孩子們直呼名字的布魯斯從來沒有這樣新奇的體驗，被一個軟乎乎的可愛小女孩兒喊爸爸什麼的，他再次告誡自己留下這個小姑娘隻是為了探尋她身上奇特的地方，眼神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軟了下來。

“這麼稱呼就可以。”布魯斯用手捂住上翹的嘴角，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開心。

“哦，她太甜了吧！”迪克星星眼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她面無表情的小臉上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對布魯斯回應了這個稱呼讓她很開心。

她當然應該開心，曾經的七七因為渴望溫暖明知道是裹着蜜糖的毒藥，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現在這樣已經很讓她開心了。

七七真的很聽話，阿福帶着她看自己的房間，她就一聲不吭的跟着，隻有問她的時候才會答話。

推開房間的大門，阿福的語氣有些惋惜:“七七小姐，時間有些倉促了，您看有哪裡想要改動的嗎？”

要不是阿福說時間倉促，這還真看不出有一點倉促的樣子來，整間屋子以淡紫色為主，各種配飾和家具相得益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公主房。

這可是公主房啊，七七不能再滿意了，她搖搖頭:“不用改。”

“那七七小姐就早些休息吧。”阿福彎腰摸了摸她的頭，“祝您好夢。”

七七沒有回應阿福也不在意，他退出門外并貼心的把門關上 ，繼續去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屋子裡的七七抱着一個紫色的大頭娃娃躺在床上，軟軟的，像是躺在棉花糖裡邊，如果天上的白雲可以抓住，應該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手感了吧。

可惜她已經死了，如果能睡覺的話，在這裡一定會睡得很好吧，她隻是一隻受到眷顧的小僵屍，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進入夢鄉了。

不過七七還是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着了。

能睡覺可真幸福啊！

現在已經是淩晨了，原本他們的夜間工作也該結束了，但是因為七七這樣一個小小的意外，工作時間不出意外的又要延遲了。

除了七七之外，所有人又聚集在了蝙蝠洞，不過都是穿的常服，給這陰森森的洞穴添上了一抹暖色。

提姆把整合起來的資料投到大屏幕上，“現在的信息還太少了，暫時不清楚她有什麼能力。”

隻憑着她能一直跟着蝙蝠俠不被甩掉這個孩子就絕不是什麼普通人，布魯斯揉了揉眉心，連日追查企鵝人的武器交易耗費了他很多精力，他已經連續三十六個小時沒有休息了。

進入工作狀态的幾人都沒有把個人情緒帶進來，哪怕是對七七到來表現的最開心的迪克也忍不住懷疑她的來曆。

“她出現的太巧合了。”迪克說，“企鵝人正在滿世界找小女孩兒，她就正好出現在了企鵝人手下面前，就好像有一個燈神在滿足企鵝人的願望。”

達米安繼續補充:“她奇奇怪怪的衣服和那個風神有點像。”

提姆順勢調出了之前風神的資料，如果隻是看服裝的話，風格其實并沒有那麼相似，但是有一點，提姆圈出了兩個地方，“這應該是他們的标志，綠色的代表風，七七的應該代表了冰。”

小小的神之眼裡面有一個雪花的圖案，所以很容易就能猜到她擁有的力量了。

除了溫迪，現在居然又有提瓦特的人來到了地球，一時間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老爺，還有少爺們。”阿福把四杯牛奶放到桌子上，給了他們一個提議，“或許你們可以先把牛奶喝了睡一個好覺，等明天睡醒之後直接去問七七小姐就好了，我想七七小姐并不會隐瞞什麼的。”

他們在這裡也讨論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大蝙蝠和小鳥們一個接一個的回巢，阿福目送着他的孩子們離開，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也走出了這個潮濕昏暗的空間。

在哥譚大橋上，依舊有兢兢業業的打工人坐着車來來往往，都在為明天的生活奔波忙碌，有不少空着的taxi飛快駛過趕着回家休息，也有的依然在慢慢悠悠的尋找着目标。

忽然，黃色的出租車一個急刹，穩穩停在了挨着灌木叢的路邊，一個中年大叔伸出腦袋來招呼一聲:“上車吧，去哪兒啊？”

他大老遠的都沒看見這兒有個人，可能是今天的月亮不夠亮，也有路燈長年失修的原因，司機大叔在心裡暗罵了兩句政府不作為，他們每年交的稅也不知道都進了哪個狗肚子裡去了。

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黯淡月光的鐘離正在慢悠悠的賞着月亮，估算了一下和七七的距離，以他的速度天亮肯定是能找到人的，那就不着急了。

就是沒想到哥譚人還挺熱情的，居然邀請他做出，鐘離沒有多加思索就應了下來，能省力一點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關好門，司機大叔問:“地址？”

“我也不知道。”鐘離隻能感應到七七的方位，對哥譚一點兒都不了解，“不過可以給你指方向。”

司機大叔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落座在後排的客人，是一位留着辮子并且是黑色棕色橙色的漸變發色，一身略帶誇張的禮服，看起來不像是他們本地人。

像是知道司機在打量自己，鐘離擡眼望向了鏡子，明明隻是從鏡子中看到他，司機大叔卻感覺自己已經被那雙金色的眸子鎖定，好不容易平複了心跳，卻發現後背上已經起了細密的冷汗。

見司機把目光移開，鐘離也繼續去看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試圖讓自己趕路途中不那麼無聊。

“客人。”沒過一會兒，司機忽然開口，“這裡不遠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我想去買點吃的可以嗎？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像是害怕鐘離不會同意，司機大叔的聲音壓的很低，眼神也再不敢跟鐘離對視。

看着他手上磨出的繭子，鐘離淡淡道:“可以。”

原本應該向右行駛，車就在十字路口向左拐了，鐘離默默計算中這裡到七七那裡的距離，也不算太遠，應該能趕過去的。

說起來哥譚的建築風格很是奇特，鐘離遊曆提瓦特大陸多年，見過不同風格的建築數不勝數，但從沒有哪裡的風格和這裡一樣的，這樣的神秘，古老，但又浸滿了黑暗。

他好像就是單純的在欣賞夜景，一點兒沒有初入哥譚的陌生和緊張，但就是這份淡然，卻讓司機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他是不是有什麼依仗？不然為什麼會這麼鎮定？他究竟是膽大包天的外地人還是笃定不會有人能傷害到他？

鐘離的目光又落在了司機大叔身上，不過他并沒有長時間停留，就像是不經意看過來的那樣，很快又再次維持之前的姿勢，開始欣賞哥譚夜晚不一樣的美。

“哥譚啊。”鐘離輕輕感歎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真的很美。”

前面的司機卻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他耳邊像是萦繞着惡魔的低喃，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停下吧。”鐘離說，“先生，我在這裡下車就好。”

明明司機還在痛哭流涕，他手腳依舊配合的非常好，穩穩的把車停到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