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上車,羅榮濤開始滔滔不絕,講起話來又快又密,讓人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聶蘭倒一直安安靜靜的,神情中頗有大姐姐包容傻弟弟的縱容。
衛清許是公司簽約的第二個藝人,而且即将和顧影帝合拍新片。隻要衛清許不是傻子,将來肯定是星途坦蕩。因此紅姐在公司給衛清許選助理時,她和羅榮濤都主動報了名。此時羅榮濤仗着性别優勢迅速和衛清許拉近距離,聶蘭倒不覺得有什麼。
她可不是來做助理的,聶蘭看着叭叭個不停的羅榮濤想,她的目标一直是經紀人。助理還是讓給這個傻大個兒吧。
“馬上過年了,紅姐不僅得陪孩子和父母,還得幫着顧哥走人情,維護人脈網,可能會有些忙。衛哥要是有急事聯系不上紅姐的話就跟我說,我可以直接開車去找她。嘿嘿,其實......其實我是韓制片的外甥,跟紅姐很早就認識。”
“對了,千萬别問紅姐孩子的爸爸是誰。”羅榮濤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這是紅姐的逆鱗,問之則死,知道嗎?”
見衛清許和溫糯一臉好奇,羅榮濤的八卦之魂瞬間得到了滿足,“紅姐沒結過婚。大家猜紅姐當初生孩子就是為了應付父母,懷了孕就把男的一腳踢了。工作室都說,紅姐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
衛清許和溫糯對視一眼,覺得世界觀被刷新了。
羅榮濤嘿嘿一笑,“不過也有人說紅姐是去國外做的試管,那段時間紅姐和顧影帝恰好去國外宣傳新電影嘛。你們倆見了紅姐兒子就知道了,剛五歲,長得有點兒像混血。”
車子在羅榮濤不斷變換的八卦話題中,緩緩駛向宿舍樓下。宿舍位于三環尚陽區,離顧淮山工作室很近,是一家集别墅、洋房、高層于一體的高檔小區。房子位于高層26樓,大約三百平的大平層。客廳很大,落地窗,陽光透過玻璃肆無忌憚地照進來,照的人心裡暖暖的。四間卧室如四葉草般分布在客廳周圍。
“這個房子是早年顧影帝買的,後來顧影帝越來越紅,東西越來越多,就搬到别的更大的房子去了。”羅榮濤介紹道。
衛清許和溫糯打量一圈兒後,打開行李開始收拾。聶蘭也上手幫忙,羅榮濤則繼續分享工作室的八卦,順帶介紹工作室成員。
等羅榮濤好不容易喘口氣的功夫,衛清許趕緊插嘴,“榮榮,蘭蘭,你們過年回家嗎?”
溫糯眼睛彎起來,衛哥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管男女,叫人都愛叫疊字。
羅榮濤聽到榮榮這個稱呼有點兒囧,“我是帝都本地人,大年三十和初一兩天回家就行,其餘時間都可以過來。”
“我也是本地人,過年不用回去的。”聶蘭道。
“我的意思是,我和溫糯要初八才去上班。之前都沒什麼事,你們初八再過來就行。”衛清許道。
“哦,好吧。不過衛哥你有什麼事記得找我啊,我在帝都長大的,對這裡熟得很。”羅榮濤道。
“衛哥,冰箱裡有蔬菜和肉,還有一些速凍食品。另外蔬菜瓜果的配送電話在這裡,您有需要了打電話就行。他們過年也送貨上門的。”臨走前,聶蘭叮囑道。
等兩人回去後,衛清許和溫糯都松了一口氣,他們還沒見過像羅榮濤這麼能說的人。剛開始還覺得羅榮濤講的八卦有趣,後來聽着聽着就覺得累。不僅自己累,還替羅榮濤累得慌。這種隻要坐在一起就得聊天說點什麼的社交氛圍,令衛清許和溫糯都有些不習慣。
衛清許和溫糯都是福利院長大的,過年也沒什麼親友要去拜訪,該是有幾分蕭索之意的。但今年溫糯手術成功,衛清許又接拍了顧淮山的電影,兩人商量着怎麼也該慶祝一下。
為此,衛清許特意算了下手頭的存款。上次的網劇稅前有近二十萬片酬,溫糯手術花了十萬,再加一些營養費,大概還剩不到一萬;顧淮山的這部電影片酬有一百八十萬,先期打過來了三成即五十六萬,扣稅後還剩不到四十萬。
算清楚後,衛清許拉着溫糯去超市多采購了一些年貨。
“衛哥,你怎麼買這麼多吃的?”溫糯見衛清許薯片整整拿了十包,有些不解。
“我想着去京郊福利院看看。咱們今年不回去,去京郊福利院看看也是一樣的。”衛清許道。福利院是國家性質的救助機構,他和溫糯雖從小在蒲城長大,但福利院嘛,哪裡都是一樣的。況且他和溫糯也不知道是不是蒲城人,但是他們知道,福利院是家,不論哪裡的都是家。
正當兩人領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坐公交跨越大半個帝都到達福利院時,門口紅旗招展,還有記者在采訪。
“恰逢新春佳節,京郊福利院舉辦了隆重的新年活動,各界愛心人士踴躍參加,為福利院衆人送來祝福。這位先生,您好,請問您是從事什麼行業的?”
衛清許看着面前話筒上國家台的台标,揚起笑臉,挺直背脊,“我是文藝工作者。”突然湧起的自豪感是怎麼回事?
“請問您有什麼祝福要送給福利院的各位小朋友嗎?”
“希望小朋友健康成長,日後成為對國家有用的人。”衛清許正色道,覺得他的人格都高尚了不少。
記者看着眼前漂亮幹淨的大男孩,忍不住會心一笑。多聰明的孩子,真是讓人想剪掉都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