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辭内心憋着火: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都說了少爺一定會把王丙安排妥當,怎麼就是不信啊!
他看着真的很像辦不成事的人嗎?
很像嗎?!
很……好吧,蕭銘辭自己都歇了火。
“覺得少爺辦不成,一開始就不要表現得那麼贊成嘛……”蕭銘辭嘟囔得很小聲,季宕急着見人,也沒發現身後的少爺已經在自怨自艾中。
“王丙!!”突然,季宕發出高昂的音量。
少爺都還沒擡完頭,季宕就跟一陣風一樣竄了出去。
“原來你真的沒死!”季宕繞着王丙轉了好幾圈,又是扒拉衣服,又是掐捏皮囊,直到試無可試,終于相信眼前活生生的人才是真的王丙。
“謝天謝地……”這次換做季宕熱淚盈眶。
被狠狠驗證了一番的王丙:“……”
暗衛兄還是那麼得讓人捉摸不定。
“暗衛兄為何這麼激動……罷了,我其實也很激動,暗衛兄,我和你說,我白日裡向白公子請教,白公子見我有經商的才能,建議我去他的分店裡做跑商的活計。”
“暗衛兄,我不敢相信,我打一落地就生在蕭府,生來就是下人的命,哪裡想過出了那院門,竟然還有如此精彩的一番天地。”
季宕聽得身心都暖洋洋的,經過了這麼震蕩的回轉,話都快說不利索了:“活着就好,還是活着好啊……”
季宕點着頭,卻覺得王丙話裡有地方聽着不太對勁。
季宕手腳僵硬一瞬:“你方才說……你打一出生就在蕭府?”
“對啊。”王丙點頭。
“你不是賣身給蕭府的?”
“啊?”王丙聽得直傻眼,“暗衛兄,你在說什麼啊?我一開始就和你說過,我是生在蕭府的下人啊。”
“所以,你不是……他?”季宕頭顱再次泛起一陣眩暈。
他想到了營房的刑堂,那假王丙一連串的質問,其中夾雜的便有自己所托非人的怨語。
那是……誰?
“你問完了?”蕭銘辭見他沉默了,以為是兩人叙舊終于結束,便上前插起了話。
王丙下意識想給他行個禮,卻被蕭銘辭揮了揮手作罷。
“暗衛兄似乎把我記成了另一個人。”王丙幫少爺解釋道。
“啧,他認識的人海了去了,把你記成白落生都不意外。”
白落生:“……”
扇子輕搖,笑而不語。
王丙:“是,是這樣嗎?”
此人大腦中充滿了計算公式般的震撼。
季宕還在為假王丙的事沉默,聽到少爺的聲音,忍不住擡頭:“少爺,院子裡可有哪個能自由活動的下人?而且還是簽了賣身契賣進蕭府的?”
蕭銘辭下意識道:“下人的事我哪知道……”
“诶?”蕭銘辭突然轉了話頭,“秋生,他好像就是你說的類型。”
能在七少爺院子裡自由活動的人不多,但簽沒簽賣身契蕭銘辭還真不清楚,他隻是記得秋生好像有個屬于自己的家庭。
“秋生剛來那會兒,好像還說過,他還有個重病的妹妹,很需要錢。不過這事沒過多久他就不提了。”
“府裡的月俸不低,不至于看不起病,他這麼說,我估計他是把自己賣進來掙錢的。因為這個,少爺我還特意提了一把他的月俸。”
“說到秋生少爺我就來氣!本少爺回府到現在都沒見到他,這麼久也沒他的消息,白日裡還拿少爺的海東青使喚少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好端端一個人到底死哪去了!”
确實是【死】到别處去了……
季宕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少爺的嘴還是太鋒利了,隔空就能給人紮上一刀。
“其實,我有個不幸的猜測。”
“也許秋生,再也不會出現了。”
“什麼?”蕭銘辭沒聽懂,但他發現季宕的神色變得憔悴了。
雖然沒有在牢房裡那麼瘋癫破碎,但也染得空氣中滿是傷感。
“我,認識秋生嗎?”季宕突然問道。
蕭銘辭皺眉:“你問我?”
蕭銘辭:“……我不知道。”
而後,氣氛一片沉默。
蕭銘辭的确不知道,他認識季宕的時候,都是兩人的獨處,但風雲劍最喜歡招惹他人,秋生有沒有被季宕糾纏過,他一無所知。
一想到季宕沒準在逗弄完他之後,轉頭又去找秋生取樂,少爺噌地一下惱紅了臉,攥着拳頭,脾氣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問他幹嘛!
他又不知道季宕認識過哪些人!搞得他跟季宕很熟一樣!
少爺心裡委屈。
王丙尋思着這麼多人冷場不太好,他還沒正式和暗衛兄道過謝,便繼續了之前的開口:“這次真是多虧了暗衛兄,也叫我體會到了新生的滋味,你說得對,人總要為自己的生活考慮,我也要活出點我自己樣子來。”
【我不是提線木偶……】
【我也想活出……我自己的模樣……】
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