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他也如同離弦之箭迸發出去,一連遇見兩位絕世高手,連馬夫都不禁瞪大了雙眼。
擒賊先擒王,季修的分工雖說從功能上來說更重要,可是畢竟是在暗處,營救人質這種光鮮亮麗出盡風頭的活兒他卻丢給了陳放,陳放自然也是懂的,季莊主不怕危險也不嫌麻煩,就怕人圍着他說些感謝的話,不過說實話,他也挺好奇季修面對對着自己說大恩大謝的人會是什麼表情,還能擺着那張冷臉麼。
好奇歸好奇,事得先做完。
山賊們還當這次截住了一個肥單,幾個護衛雖然會點功夫但架不住他們人多,車内坐的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帶着不少金銀珠寶,這和送上門的肥鴨有什麼兩樣?
可惜到嘴的鴨子也能飛,圍着女眷的山賊隻覺得有什麼東西濺在了脖子上,他一回頭,還什麼都沒看清,就已經再也看不見了。
這些山賊打家劫舍,也不過是劫尋常百姓,手上功夫根本不到位,陳放甚至還沒動用一成的功夫就輕松取勝,劍出封喉,一招制敵。
明眼人也看得出這位俠客功夫了得,是來救他們的,這裡離柳州城不遠,陳放又天生生得是劍眉星目,正氣凜然,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還能站着的幾個護衛立刻收攏回到了主人家身邊,攙扶着老婦人的少女更是投去了傾慕的目光。
隻是未等他們說出半個字,有人在一旁的山崖上冷聲道:“陳公子動作真慢,我已等候多時了。”
那聲音那語氣一聽就是季修,他還在嫌自己慢,陳放隻好朝這幾位一看就并非常人的貴客拱手告别:“此地離柳州不遠,你們到了就去報官吧,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他轉身得急,根本沒留下讓人挽留的機會,老婦人伸手欲攔,卻是又歎了口氣:“想必也是早已成名的豪俠,不在乎名利,若是恩人需求,我本打算贈予财寶。”
不知道陳放若是知道自己剛和一朝登天發财緻富的機會失之交臂會不會惋惜,他回到了馬車裡,季修早已坐在裡面,嘴上還不忘再說一句:“啰啰嗦嗦,真慢。”
前路清掃幹淨,馬夫也再次驅動,陳放為愛劍細細擦去血漬,忍不住同他道:“若是以前,我還會先報上姓名,讓人知道我的來路,大部分時候他們一聽就跑了,根本不用出手,所以我也并不是非要人記住我的名号不可。不過季莊主喜歡做好事不留名,這才是真的不在乎,佩服,佩服。”
季修“嘁”了一聲:“少來奉承我,我隻是趕時間,不想節外生枝。”
說是趕時間,可是季修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回到淩霄山莊一樣沒什麼事做,拿出來浪費一些也不打緊,陳放隻是莞爾一笑,并不去和他争論。這半月磨合,他已經摸清楚了對方是什麼脾氣,有些人就是心口不一,隻是嘴上逞強,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若是哪天季修同他溫聲軟語地說話,他怕是魂都要吓出來了。
也許是沒有想到莊主這麼快就回來了,那些趁此機會偷懶的弟子們忙不疊地去拿自己的木劍,全然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盡收眼底,現在再練,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可是做師父的隻是輕歎了口氣,并沒有責罵他們,徑直推門進去了,為此那些偷了懶的弟子還在竊喜,沒有被抓住好好罵一頓。
來這這麼久了,陳放還是頭一次見到季修歎氣,注意到這一點的自然不止他一個,大弟子朱正也到了他身邊,卻是先發制人:“陳公子,你做了什麼惹師父生氣了嗎?他怎麼回來就歎氣。”
陳放一聽就樂了,他沒忍住敲了敲朱正的腦袋:“笨蛋,他在歎你們呢,本就天賦不好,好懶散慣了,怎麼可能練成大俠呢。”
但季修更看重天賦,原本就不看好他們,所以對于他們的懶散也沒什麼立場去指責,最後隻是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朱正卻努努嘴:“想當大俠的那麼多,也不見他們都當成啊,更何況時間那麼多,偷偷懶怎麼了嘛。”
他說這話倒不意外,誰不是學徒時期過來的呢,陳放并不打算去苛責他,反而同他道:“要當大俠,天賦、努力、機遇,一個都不能少,所以當不成大俠也怪不得你。”
朱正若有所思,而後問道:“那陳公子和師父也是如此嗎?”
哪有自誇自擂說自己天賦好的,陳放想了想,開口道:“你的師父呀,那自然是又有天賦,又非常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