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山莊,清晨。
新雨之後,樹林清幽,山門久未見過來客,守門的小童尚且有些困倦,在清風中微眯了雙眼。
不速之客就是在此時此刻造訪。他着一身蓑衣,不知道是否是連夜冒雨上山,一襲青衣沾染了水汽,不似往常那麼飄逸。
陳放擡頭看了一眼淩霄山莊的牌匾,書法遒勁有力,是老莊主的親筆,亦如他狂傲的一生,可惜現莊主卻沒随他的個性,年紀輕輕卻端着一副老成模樣,行為處事更是生人莫近,骨子裡透出寒氣,已閉關謝客三年有餘。
守門弟子終于驚醒,見到陌生訪客,便提起脆生生的聲音喊道:“莊主不見客,還請回吧。”
陳放也溫和回道:“在下有急事,必須得見見莊主。”
守門弟子年歲不大,還不知道圓滑處事,隻知道按前輩交代的處理,當下便朝山門内指了指:“我不攔你,莊主已經設下謝客陣,客人請便吧。”
淩霄莊主季修設下的謝客陣,那便确實是謝客,不留絲毫餘地,至今尚無人可闖過,但不包括陳放。
陳放與季修多次交手,心知這人武功路數,連心思也能猜個一二,二人在江湖榜上多年未能分出個高下,一個小小的謝客陣确實攔不住他。
隻可惜他那蓑衣,闖陣途中被飛劍劃了個稀巴爛,是一點也縫不起來了,可惜他那點當做押金的銀子了。
謝客陣有響動,季修是第一時間知道的,察覺到有人一路過五關斬六将,竟突破了他的劍陣,便舍下剛泡好的綠茶,來到了院前。
修習中的弟子們紛紛停下了練習,劍指來客,是要好好招待下這位不速之客。
陳放的眼神卻始終沒往他們身上放,他抱着劍,一身青衣毫發無損,目光卻看向了季修:“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若是莊主親臨,倒還能過上兩招。”
三年未見,決戰之日卻仿佛在昨日,故人分毫未變。
季修微微垂眸,手指卻已搭上佩劍,随時準備出鞘。
陳放卻在此時忽然将佩劍扔在了地上,朝他拱手作禮:“齊州陳放,特來拜訪淩霄莊主,祈求莊主賜予一物。”
季修有些訝異,他擡起頭,沒有說話。
陳放繼續朗聲道:“陳某希望莊主不計前嫌,賜餘真心與真愛。”
季修:“......”
他側過身,聲音不大但足以讓人聽清:“送客。”
門中弟子頓時一擁而上,陳放見狀,腳尖一勾,佩劍又回到了自己手上,但他似乎忌諱着什麼,并未出鞘,就這劍鞘一路突破,不多時就要來到季修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