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很簡單的人，您想了解他可以，其它的，您可以找我。”

“歡歡。”陸笙在他耳朵叫他，聲音溫柔地像是在吹拂一片羽毛。

顔歡哼了一聲，昨天折騰太晚，他體力都耗盡了，這會兒正迷糊，被他吹得耳朵根癢，壓根沒聽清他說什麼：“……你最持久你最棒，你是絕世大猛1，我認輸，不來了。”

那邊聽着電話的陸爺爺：“……”

給陸爺爺舉着手機的管家：“……”

因手機外放而聽得一清二楚的傭人：“……”

陸笙拿着電話移開了一些：“昨晚比較累，等他醒了我再問一下他。”

電話挂斷。

陸笙從容地打開手機錄音機，湊到顔歡嘴邊，誘哄道：“乖，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回應他的是男朋友煩躁地一巴掌，陸笙有點遺憾，但也沒強求，扔開手機，毫無心理負擔地抱着男朋友睡了個回籠覺。

下午一點，顔歡坐在餐廳裡聽到陸笙複述早上發生的事，當然隐去了他想要錄音的那段。

“所以……”顔歡看着面前從容吃東西的人，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我當着你爺爺的面……”

“不算當面。”

“這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陸笙想了一下，補充道：“應該還有管家，和傭人。”

顔歡靠到椅背上，雙眼空洞，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都不香了。

床上講點黃段子和騷話也算是一種情趣，他無所謂，但是這話講到人家長輩耳朵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

“你還讓我今天去見他？！”

“也可以不去。”陸笙喝了點水，看他：“身體還不舒服的話，就上去再休息一下，我陪你。”

顔歡坐了三分鐘，然後拿起了面前的筷子，算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希望陸爺爺當成他對陸笙的彩虹屁，聽完就散了。

最後顔歡還是去了陸宅，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裡。

陸家老宅是四十年前建成的，是陸爺爺當年結婚的時候選的址，建築風格偏民國時期的風格，顔歡坐着車進去的時候，看着外面寬闊平坦的草坪，噴泉，還有映入眼簾的複古三層洋樓，扭頭看陸笙：“真好看，我媽喜歡這種風格。”

“下次接阿姨來住住。”

“不用了不用了。”顔歡收回目光：“他們接受了是接受了，但讓我們慢慢談，讓他們再緩一緩，别急。”

陸笙“嗯”了一聲：“上次和你說的，接阿姨來檢察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随時可以過來。”

“年前查過一次，一切正常，到年中的時候再查吧，免得他們起疑心。”顔歡現在看所有的一切都覺得很美好，這也是他願意來見陸爺爺的最大底氣。

進了門，入眼便是博古架，顔歡對這些沒有研究，但想也不想，能擺在這個位置的肯定都是價值不菲的，往裡走，便能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房子裡也是偏複古的裝飾，陸爺爺正端坐在沙發上，除了頭發比忘記中更白一點外，其它樣子沒怎麼變，看來這兩年被陸笙氣得不輕。

陸笙一直跟在顔歡身邊，像護崽的獅子，又像護着寶貝的騎士。

陸爺爺其實也沒想怎麼樣，他确實查過顔歡，簡簡單單的人家，也是個不錯的孩子，而且到底是他孫子喜歡的人，他還是要見一見的，畢竟陸笙那架勢，甚至感覺下一刻他就能召開媒體發布會公布自己的性向。

才一坐下，還沒說上話呢，二樓的門突然打開，衆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松松地披着一件睡袍，腳下還穿着一雙拖鞋便往下走，他看到客廳裡坐的人，手裡夾着一點煙，吐了口煙霧，輕佻地笑了一下：“喲，這就是我兒子那個要去國外領證的男朋友啊。”

國外領證？

估計是陸笙什麼時候吹的牛逼。

顔歡很快認出這個男人就是陸笙的爸爸，隻是和網上報道的照片看起來，真人看上去更輕浮，他先是和陸爺爺打了聲招呼：“陸爺爺。”

等陸爸爸下來了，又不卑不亢地喊了聲：“陸叔叔。”

陸爺爺看到陸爸爸就皺起眉，對他這輕浮的樣子更生氣，讓本來就嚴肅的人看上去更兇了。

陸爸爸靠在沙發上抽着煙，翹着二郎腿，以住的時候他雖和陸爺爺不合，但還是會收斂着，畢竟陸家的大權還是在陸爺爺手上，但是現在……

“爸，你也不用這麼看着我，是你讓我回來的，我不是如您的願了嗎？”

他不服氣，不甘心，他抛棄了愛情，為了陸家的聲譽，忍了二十幾年，連縱歡都要偷偷摸摸，憑什麼陸笙也是同性戀，卻能輕易得到他應該得到的一切！

對這個兒子，他沒多少感情，當初他生下來的時候看着白白胖胖軟乎乎一團，又因為是自己血脈，他應該是高興過的，但是太短暫了，哭鬧不止的孩子，生過孩子之後和他鬧得不可開交的瘋女人，壓抑的情欲，父親的責打，在外還要維持着陸家的完美形象，忍到今天，一無所有？

幾十年的壓制讓他不敢對陸爺爺發瘋，陸笙的狠他領教過，于是他的目光對準了這個坐在陸笙身邊，單純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