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後天就是聖誕節了，我們去約會吧。”陸笙的下巴擱在他頭頂，眷戀地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聖誕節對陸笙來說是特别的日子，甚至對他來說，比過年都還要更有意義。

過年是家人團聚的時刻，但他沒體會過團圓的意義和重要，陸爺爺是個傳統的人，每年的大年三十和初一都會要求陸家人在老宅裡吃過團年飯，但是陸爺爺當初就是獨生子，到了陸爸爸這一輩，大兒子被他趕出了家門，小兒子和他也不親，其它的就是依附着陸氏而生的旁支，幾乎談不上親情。

但是那年聖誕節，他有了男朋友。

那是他最重視的一場約會，他精心準備，盛裝出席，那是記憶中最幸福的回憶。

“嗯……好啊。”顔歡擱在他腰上的手輕輕拍了拍：“先睡吧。”

平安夜是周二，吳林峰提前發了通知，周二周三兩天不用練，畢竟社團裡也很多情侶，适當的人情還是要有的。

單身狗們在群裡哀嚎他們沒有榮譽感，他們越嚎，情侶們發照就越勤快，顔歡看得直樂。

“想發？”

陸笙牽着他的手塞進羽絨服口袋裡，兩人身上是同款，自從上次看到他衣櫃裡的衣服之後，顔歡就去買了同款，今天下課了兩人就直接從學校出來了。

步行街入口處，巨大的球形電子屏幕下是長長的樓梯，上面坐滿了人，也不嫌冷，仔細一看都成雙成對的，下面十米高的聖誕樹裝飾着彩燈，不少人在下面合影。

“不發。”顔歡牽着他走到聖誕樹下：“我們也來合照。”

陸笙很配合，兩人拍了幾張大頭照，就有女生過來：“帥哥，要拍照嗎？我來幫你們拍吧，一會兒你也幫我們拍一下。”

女生很漂亮，披散着一頭長發，頭上還戴着鹿角發箍，一個男生走過來警惕地盯着他們，對女生說：“男生不會拍照片，我們找個女生給我們拍。”

顔歡笑笑：“我男朋友拍照片技術挺好的，要不要讓他幫你們拍？”

那男生愣了一下，女生拿胳膊拐了他一下：“就你小心眼。”

陸笙拿着女生的手機準備給他們拍，小聲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拍照技術好？”

顔歡把他按着蹲下，一邊替他調整機位，一邊小聲說：“不是趁我睡着的時候偷拍我了嗎，也就我這顔值能頂的住你那畸形的機位。”

顔歡是無意間發現的，睡的迷迷糊糊感覺身邊人在動，他懶得動就沒管，過了一會兒沒感覺到手臂伸過來抱他，眯着眼睛就看到陸笙正在那裡翻手機相冊，明明本尊就在他身邊，看照片還能看的那麼津津有味。

手機在陸笙手裡，卻是顔歡在調整，最後拍出來的成果女生很滿意，同時也給他們拍了很多合照，顔歡全都發給他陸笙。

陸笙把每一張照片都保存進相冊，顔歡一看那相冊的數量已經達到五百多了，有點好奇：“你哪來這麼多照片？”

他們這輩子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就算一天拍十張也沒這麼多啊。

“之前拍了幾張。”

顔歡直接把手機拿了過來，點開那個相冊，上面的照片還好，都是最近拍的，往下翻就是他的睡相，再往下還有他穿着家居服的照片，他最近都住在外面他租的那個房子，都被阿姨抓到兩回夜不歸宿了，馬上是元旦晚會，他正準備這幾天回學校住幾天，不然通知爸媽了就不好了。

相冊往下翻，裡面有他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的照片，早上起來頂個雞窩頭打着哈欠去洗手間的照片，甚至拎着個垃圾袋出門的背影照片都有。

“靠，你這有點變态了吧。”

顔歡往下拉，都是些很尋常的時刻，再加上他那完全直男的拍照技術，有些照片顔歡都不想承認拍的是自己。

再往下拉，居然還有，最下面有幾張太黑，點開放大了才看得到是睡覺的照片，周圍一點光源都沒有，放大了才看得到黑暗中的五官。

“這什麼時候拍的？”顔歡完全沒印象。

“第一次進寝室的那個晚上。”

一整晚都舍不得睡，走廊的距離太遠，他又不敢靠得太近，隻能拿出手機，放大攝像頭拉近，看着相機裡近在咫尺的臉，他悄悄把他放進了靠牆的内壁，假裝他就睡在他身邊。

顔歡把手機還給他，心裡酸楚又感動，嘴上裝着強悍：“這麼變态的行為，也就我能受的得你。”

陸笙把手機收回兜裡，沒半分心虛：“這就變态了？”

“還有？”顔歡震驚了。

偷偷喝你喝過你的水杯，嘴唇印在同樣的位置上時，雖然杯壁冰涼，心卻像是吻到你一樣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