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說話間，顔歡聞到了一股酒味兒。

不重，又因為寝室的窗和門都是打開的，風穿堂而過，竟然将這味道沖散，讓他剛才沒有查覺。

“陸笙，你喝酒了。”顔歡冷聲提醒。

他覺得現在的陸笙有些不對勁。

不像前世冷漠的那個人，也不像這輩子随和的這個人。

陸笙沒有理會他這一句，隻是邁着步子朝他走過來，顔歡卻随着他的靠近，想躲，想很後退。

“我沒喝醉。”陸笙看出了他想要逃走的意思，他聲音更沉：“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顔歡的腳步定了下來，陸笙說話很清楚，看樣子是喝了酒，但真沒到醉的程度，而看他這樣子，隻怕也不想像之前一樣糊弄過去，大有要和他說清楚的架勢。

也好，那就幹脆一點。

顔歡反手将門關上，也将靠近走廊的窗關上，瞬間寝室裡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連外面吵鬧的聲音都被隔開了。

“為了躲我，所以去找江琛？”陸笙走近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黑沉沉的眼珠裡蒙着一層透明的水霧：“和他在一起就這麼開心？”

顔歡身後抵着門，強迫自己直面他，與他對視：“我是在躲你，不想見你，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但這與琛哥無關。”

靠的越近，他身上的酒氣越重，混合着他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形成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氣味，強烈地刺激着顔歡的感觀。

“陸笙，你說跟我做朋友，我願意和你試試，但現在試過了。”顔歡聳聳肩，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毫不在乎，顯得輕輕松松：“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我們做不了朋友。”

陸笙的目光在他臉上反反複複地看，眉眼，鼻尖，嘴唇再到下巴，然後又重新一個來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今天喝了酒，他看目光很直白，也很放肆，這樣的目光看得顔歡心悸，感覺自己有點缺氧一樣地頭腦發昏。

就在他在想要直接轉身拉開門走掉的時候，陸笙開了口：“你說的對，我們做不了朋友。”

“顔歡，我喜歡你。”

“我去街舞社是為了接近你，知道你換寝室，找許佩雅換到和你同一間寝室也是為了接近你，我想慢慢來的，我想讓你慢慢接受我，愛我的，可是太慢了。”

“我不在乎你的逃避，也可以忍受你一次次的拒絕，我願意在你身上花時間，多久都行，但是我受不了……你可能會愛上别人。”

陸笙說話間朝他越靠越近，近到顔歡都忍不住往後退，退到整個後背都緊緊貼上了門闆。

他每靠近一分，顔歡就更緊張一分，直到幾乎不能呼吸，他不得不伸手抵在陸笙的胸前，想阻止他繼續靠近：“我喜歡誰不關你的事，你别再往前……唔！”

手腕被人抓住按在門闆上，胸膛緊密相貼，顔歡睜大了眼，卻隻能看到緊閉的眼和長長的黑色睫毛。

唇上壓迫性的親吻讓他在一瞬間愣住了，直到帶着辛辣酒味的舌尖強行擠了進來四處搜刮時，他才被刺激地劇烈掙紮起來。

“你，唔！陸……”

像是預判了他的動作一樣，另一隻手在想要擡起的時候就已經被抓住，然後被舉起，兩隻手被按在了頭頂，一隻手掐住他的下巴，強行地按住他想合起的唇和牙齒，被迫地接受身上人的強勢入侵。

因為嘴唇無法合攏，他甚至無法正常吞咽，陸笙像是完全失控一樣親的越來越狠，顔歡毫無招架之力，甚至津液都順着唇角淌了出來。

蟄伏許久的火星被風一吹，野火連天，恨不能将所有的一切焚燒殆盡。

顔歡有些缺氧，頭腦昏沉中甚至開始分不清現在親他的人到底是誰。

是哪個陸笙。

前世他們之間有過很多次的親吻，初嘗戀愛滋味的兩個人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為了避人耳目，不是找借口要練舞，就是找借口泡圖書館。

總之，寝室裡電燈泡太多，就像兩塊磁鐵中間隔了厚厚的紙闆，吸引力再大也無法親密地貼合。

于是，他們會在學校的小樹林裡接吻，會在圖書館隐秘的角落裡接吻，會在約會時的小包廂裡接吻，會在看完電影後昏暗的樓梯間裡接吻，所有無人之地，都是他們親密的場所。

相比于陸笙，顔歡總是很着急，隻要左右無人，就想湊過去親他一下，再不濟，圖書館人實在太多的時候，也會在複習時偷偷勾住他的手指。

陸笙從不拒絕，總是很遷就他，會低下頭來，安靜地任由他吻，耐心地給他回應，顔歡有時親的有反應了，就會退開，一邊念清心咒讓自己冷靜，一邊回頭看他又忍不住靠過來，再親上去，周而複始，怎麼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