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給他倒了杯水放到茶幾上:“阿星人好,我們幾個朋友有時候晚了回不去學校,會在他這裡住一晚,一般都是睡客房,所以他備了好幾套床單被套。”
确實,房星從小到大脾氣都很好,包容心特别強,對所有的朋友都非常照顧,這一點幾乎是所有人公認的。
安頓好顔歡後,江琛也準備走了,走之前,卻又問道:“顔歡,如果真的很困擾的話,我可以再幫你申請換一下寝室。”
顔歡連忙搖頭:“不用了,琛哥,我打算搬出來住了,這幾天我媽媽會幫我看房子。”
聽到他這麼說,江琛也沒再說什麼,雖然他看出來顔歡對陸笙并非單純地合不來或者厭惡,兩人之間似乎還有什麼别的糾葛,但是顔歡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去刺探别人的隐私,于是隻說道:“行,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一個周末說快也快,周天中午顔媽媽給他打電話,說是剛到家,想去學校找他,知道他在房星這裡後才放心,說是周一過來看他,順便給他看房子。
到了晚上,江琛過來接他回去時,顔歡一想到又要回去面對陸笙,像一株一星期沒見陽光的向日葵一樣萎了。
三人晚上出去吃飯,顔歡的腳休息了五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走路時隻要小心一點,不走太久,其實也沒太大影響。
江琛看他這樣子好笑,問他:“其實我在學校附近有一套房子,你要不要去我那裡住?”
因為房星的公司離學校那裡有點遠,是暑假的時候實習在這邊租的房子,每天回學校上課還要坐地鐵還要換乘起碼四五十分鐘,顔歡的腳又不能走長路,萬一沒坐位總不能站回去,那就廢了。
但是周一他早上還有大課,肯定是不能在這裡過夜的,但是也實不好意思去江琛那裡住,最後還是決定回寝室。
三人坐在樓下的燒烤灘上吃着燒烤,江琛一會兒回學校正好把顔歡一塊兒給稍回去。
“沒事,我媽今天剛回來,明天就到附近去給我找房子,我發了幾個房源給她了,她會幫我看。”顔歡看不在意地拿起一串羊肉串:“再過兩三天我就搬出來了,到時候也給小星哥留個房間,咱倆還可以一塊合租,你住這裡也太遠了,上學多不方便。”
房星笑笑說道:“已經租了,當時簽了一年的合同,房東人也挺好的,就不換了,正好監督我早起,倒是你,阿琛不是已經給你換了一個寝室嗎?怎麼又要換?是出什麼事了嗎?”
顔歡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暗淡,但是很快就說道:“沒事兒,就是不習慣住寝室,還是覺得住自己的房子舒服,更自由一點嘛。”
這時,江琛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提醒,說了聲接電話就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房星也說道:“我去上個廁所,你先吃。”
桌上一下子就剩了顔歡一個人,他嘴裡嚼着肉,心裡卻是想着一會兒面對陸笙要怎麼辦。
他會不會真的誤會了自己和江琛。
他會問嗎?
他問的話他要不要撒謊?
一個謊話就要用很多個謊話來圓,他要遠離陸笙,但沒必要把江琛也牽扯進來,那樣就更不好了。
顔歡心煩意亂,吃什麼到嘴裡都味同嚼蠟,他站起身,從旁邊的櫃台上拿了一瓶啤酒直接打開了就喝。
等房星洗完手回到坐位上時,顔歡面前一瓶都已經空了。
“你能喝嗎?你腳傷不是都還沒好嗎?”房星連忙把他面前已經喝了一半的那瓶給搶了過來。
周末的晚上,燒烤店内都是人,本來就比外面熱,這會兒吃了東西又喝了酒,他臉上都泛起了紅:“沒事小星哥,我昨天就沒吃藥了,腳也好的差不多了,喝點不要緊。”
房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明顯感覺到他的不對戲,猶豫了一下說道:“歡歡,你要是遇到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我們給你想辦法,别憋在心裡憋壞了。”
歡歡是他的小名,十二歲之後除了家裡的人顔歡就不讓外人喊了,房星也隻會在私底下,或者過年去他家拜年的時候喊。
不過一瓶啤酒,還放不倒他,但是房星溫柔擔憂的語調卻讓顔歡眼眶有點熱。
他有點委屈。
但是這份委屈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桌上的烤串是放在小的鐵闆上的,既是裝飾,又能保證烤串不會冷,桌上還有一個凹進去的圓筒,所有吃完的簽子可以直接扔進去免得放在桌上紮到人,他們還有三串雞爪三串豆腐一份豆皮一份茄子沒上,隔壁桌的中年大叔聊初戀都聊了三遍了,還沒哭出來。
顔歡把所有的都想了一遍,最後還是沒忍住,伸手去拿剛被他拿走的酒瓶,但卻被房星按住了酒瓶:“是和你那個室友,叫陸笙的有關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