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衍眼裡閃過一抹暗色,他掙紮着想要起身,卻被沈晚晚一手按住脈搏死死壓制住。
沈晚晚盯着他眼神裡帶着絲讓人看不懂情緒,似悲傷,似心疼,又似自怨自艾。
“師兄,你又占星了。”
她聲音極小,幾乎是貼着青衍在耳語,但就是這極小的聲音,卻讓青衍瞬間啞了火。
他連忙看向沈晚晚,嘴巴一張就要解釋,可沈晚晚卻避開了。
“你要怎麼賭?”
她看向天一真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天一真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簡單,這宗門大比凡是三百歲以下的弟子皆可參加,不虛修為什麼的。”
“你不是新收了三個徒弟嗎?隻要他們挺過第一輪,這墜子就歸你。”
“反之,我要你的血。”
沈晚晚眯起了眼,要我的血做什麼?
“老朽看過你在試煉秘境裡的表現,練氣期的靈氣外顯,老朽隻見過兩個人。”
“一個是蓬萊島的若無真人,一個就是你了。”
“若老朽沒看錯的話,你是先天道體吧。”
先天道體!
千年才出一個的先天道體,怎麼會是個食修!
一衆議論聲中,沈晚晚卻無比平靜,她笑了:“你眼力不錯。”
不錯個屁,什麼先天道體,聽都沒聽過。
靈氣外顯很難嗎?
不就是把氣像放屁一樣排出來再捏成想要的樣子嗎?跟玩橡皮泥一樣,這都不會?
師兄總說我是他教過最蠢的學生,我看明明就是他教的人太少。
青衍拉住了沈晚晚的袖子:“師妹,不要跟他賭,我自有辦法拿回師傅的東西。”
沈晚晚語氣冷淡:
“不跟他賭,看着你去死嗎?你的自有辦法是什麼?是你一片混亂的靈脈嗎?”
“師兄,你若是還想多活幾年,還想看我重振破雲宗,你就不應該再繼續占星。”
“你也要像師傅抛下我們那樣,再抛下我一次嗎?”
“師兄,為了師傅,你就不要我了嗎?”
最後幾個字落下,沈晚晚甩開了青衍的手,她捏緊拳,将那滴眼淚憋回去。
再擡眼,依舊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沈晚晚。
她幾步上台,湊近打量了一下天一真人手裡的吊墜:
“這個賭注,聽起來似乎對我不太友好呀。”
天一真人一愣:“你不想要你師傅的魂魄嗎?”
沈晚晚嘲諷一笑:“想要啊。”
“但逝者已逝,我可沒我師兄那麼大的執念,拿我的血去換,有些不夠呢。”
“那可是我的血啊!”
她故作涼薄,聽得全場嘩然,不少修士對着她指指點點。
可她絲毫不在意,反倒在那指點中笑得越發燦爛,還對着指點的人打招呼。
“謝謝謝謝,謝謝各位對我的喜歡啊,但不用反應這麼激烈,安靜一點。”
兩岸噓聲停不住。
看着沈晚晚的态度,天一真人心裡直打鼓:“那你想要什麼?”
“加個碼吧,在這吊墜的基礎上,加點我喜歡的,或者對我有用的東西。”
天一真人暗自咬牙,雖然他不願再拿出别的的奇珍異寶,但他等不起了,他必須拿到先天道體的血。
“好,加碼,若你赢了,這個也歸你。”
一個木牌出現在沈晚晚眼前,那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浩渺令’。
“劍宗的浩渺令,憑此令可讓劍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幫你做三件事,當然了不可傷及劍宗。”
“浩渺令,那可是浩渺令!這天一真人為了得到你的血真是豁出去了。”
這次不用其他修士的反應,光杜墨煙在沈晚晚腦海裡的尖叫,就足以讓沈晚晚知道此物的珍貴性。
“好。”
“我應了。”
-
是夜,沈晚晚在宗門大比的住所外,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走來走去。
他滿臉躊躇,手幾次擡起想要敲門,又幾次放下。
“誰在那裡!”
詭異的身形引起了夜晚巡邏修士的注意。
他全身一個激靈,四處找尋着躲藏的位置時,門開了。
沈晚晚看都沒看門口那人,沖着巡邏修士喊道:“吳道友,無事,是找我的。”
說完她冷着一張臉,轉身走進了屋内。
那男子嘿嘿一笑,跟了進去。
沈晚晚坐在榻上,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看着跟進來的青衍冷哼一聲:
“師兄夜探女子閨房,不怕被人發現名聲毀于一旦嗎?”
青衍愣了一下,一雙眼睛撲閃撲閃地像個小狗一般:
“師妹,你還在生氣嘛?”
“别生氣了,師兄給你表演戲法好嗎?”
小時候,沈晚晚剛穿過來的那段時間,也是剛被師傅撿回破雲宗的時候,正是破雲宗最動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