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派今日各個峰主長老,心裡都泛着嘀咕。
這麼多年來,師祖都沒有說過自己有字,如今隻讓稱呼其名字。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白婉兒穿着厚重繁複的正裝,将頭發高高束起。眉眼之間再不複之前的清純善良,反倒是被陰郁和恨意充滿。
她沒有錯,她爹也沒有錯。
錯的就是衛靜姝那個賤人,為什麼要送給她有毒的丹藥?她還救了那個該死的魔族之人,憑什麼不處罰她,衛靜姝就應該去死。
她去死,是理所應當的。還有玉璟之那個冤孽,明明他們才是該消失的人。
她爹貴為雲清派的掌門,不過處罰一個犯錯的弟子,憑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想到林劍意死時的慘狀,白婉兒赤紅着眸子,恨意如同毒蛇,肆意纏繞着心髒。
門外,傳來玉真峰侍童的聲音,“師祖明令,以後該字稱呼,請各個峰主,都稱呼師祖為璟之。”
房内的白婉兒聽聞,怒氣攻上心頭,順手便抄起茶杯,朝着門口砸去。
茶杯撞擊到地闆,瓷片炸裂碎了一地,傳來霹靂啪啪的清脆聲。
“滾!!給我滾!”白婉兒惡狠狠道。
門口的侍童聽到屋内的聲音,頭都不敢擡起,吓得一哆嗦,聽見聲音連忙小步快走離開了主殿。
侍童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個姑奶奶現在越來越瘋了,連體面都顧不得了。他就是個傳話,憑什麼向他發脾氣,有本事去找師祖發脾氣去。
自從玉師祖命人叫他字的消息傳出來之後,衆人心裡多少有些猜測,璟之這兩個字,實在太過熟悉了。
如今玉璟之人已經亡故,連名字都奪過來,是否有些太過不尊重人了。
金玄宣便是如此想的。
此時他正在與葉泛舟下棋,聽到消失時,氣的手指發抖,手中的黑子滑落在棋盤上。
“師父欺人太甚!!師兄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連他的名字都有奪走。”金玄宣眸子赤紅。
他永遠不會忘記,将師兄從水牢帶出來的那天。
對師父的敬重和尊重,也從這時便煙消雲散了。
葉泛舟坐在原地,嘴唇緊抿,眼眸中暗色沉沉。
過了好一會兒,葉泛舟才道:“師父,這事屬實做的不太對。”
金玄宣從屋内劍架上,取下劍,要去找玉玄子說個明白。
可葉泛舟上前攔住了金玄宣,奪下了金玄宣手中的劍。
“師兄犯錯罪不可恕,咱們做弟子的,沒有和師父計較的道理。”葉泛舟面無表情。
金玄宣愣在原地,倏地變了臉,質問道:“你覺得師父做得對?!!二師兄,是我錯看你了。”
“大師兄從水牢出來的時候,瘦的身上隻剩下一把骨頭,我去的時候,已經沒了聲息。若是我不去,恐怕連人為他收屍都沒有。後來我發現,大師兄通身的修為被吸了個幹淨,丹田具碎。這還不是他玉玄子的手筆嗎?!”
“大師兄縱然有錯,但虎毒尚不食子,他一個做師父的,我們尊他為父,他配得上這個稱呼嗎?!他怎麼舍得對自己最疼愛的大師兄下手,将他折磨緻死。這樣的師父無德無義,葉泛舟你認得,我認不得!!”
說罷,金玄宣赤紅着眸子,孤身一人離開了房間。
葉泛舟狠狠皺起眉頭,聽到那句修為全無,丹田俱碎。
他攥緊了劍身,跟上了金玄宣。
将劍放在金玄宣手中,語氣斬釘截鐵,“若此時真是師父所為,我也不會讓你一人獨扛。咱們正派弟子,自然為天下正道,行正人君子之事。”
金玄宣接過劍,目光帶着探究看向葉泛舟,抿着唇一言不發去了玉真峰。
金玄宣來到了玉真峰偏殿,沖着書房的門口,就是一腳。
将門踹了個粉碎,木屑碎片在空中的飛騰,随即落在地面上沉寂消失。
“玉玄子!你枉為人師,大師兄已經死了,你竟然還要搶走師兄的名字!!!為人為師,你究竟有無人倫道德。”金玄宣低吼着。
端坐在書桌前的玉玄子,挺立着頸背,猶如青松。
放下了手裡的筆,半掩着眼皮,眸子盯着桌面。
玉璟之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改如何去面對曾經的小師弟。
他如今已經隔着一層身份,成為了雲清派的師祖。
“此時與你無關,你無故闖進來,我不與計較。你走吧。”
金玄宣臉上冷笑,執劍戾氣四起,“既然如此,你我從此恩斷義絕。我金玄宣在與你這狼子野心的師父,再無瓜葛。”
他執劍攻去,殺氣四溢。劍刃快到玉璟之胸口的時候,隻見他絲毫不為所動。
劍鋒微偏,捅入胸口往下三分。
金玄宣微微瞪大眼睛,聲線微顫抖,“你竟然不躲。哼,别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這一劍是你該受的。”
玉璟之收回所有靈力,受了這一劍,眸子看向金玄宣,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