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行從煉丹房一路走回淩淵峰,一路上夜色漆黑,沒有一絲亮光。
玄陌然掐了一個法訣,竟然幻化出一個蝴蝶形狀的亮火。飛舞在道路上,替他們二人照亮道路。
“還有這種法訣,可真是精緻實用。”衛靜姝驚訝于竟然還有這種術法,恨不得自己也去學上一個。
玄陌然微微抿唇勾起一個不可見的弧度,語氣中帶着緬懷,“小時候,我的母親教我的,如今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派上用場了。”
“原來師兄的母親也是修士。”衛靜姝是第一次聽到關于玄陌然的身世。
玄陌然的表情有些恍惚,目光眺望遠處,語氣中帶着遺憾,“是啊,可惜我天資不高,如今也隻是在結丹期罷了。”
“師兄天賦已經很好了,如今閉關恐怕很快就能突破結丹期了。就算不飛升,活在這世間,若是能為自己喜歡的事情,或者人而活,也是快樂的。”衛靜姝發覺到他的情緒低落,輕聲安慰。
“哦,師妹竟然覺得,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活着,便是快樂的?”玄陌然挑了挑眉毛,語氣中帶着探索。
衛靜姝深深點了點頭,說出了内心從未說出的想法,“若是人生有機會,做自己的事情,哪怕一生碌碌無為,也是值得的。”
玄陌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默默将這句話放在心間,反複斟酌。
倒也品出幾分意味深長。
望向她的眼神,染上一絲欽佩,“沒想到師妹,竟然有如此開悟,令玄某人佩服。”
他盯着衛靜姝的目光愈發深邃,見她面容姣好,高高豎起的馬尾,顯得更是挺拔。目視前方,眼睫灑下陰影,魅惑又帶着清冷地距離感。
真的不像雲真派這種狗屁正派的弟子,倒是像極了,他們魔教中的大方冷豔的魔族女子。
“叫師妹總是顯得生分,以後可以叫你靜姝嗎?”玄陌然身形較高,半俯下身子眸子深深的望向她。
衛靜姝轉過頭,低頭仔細看着腳下的鵝卵石小路。
露出一節瑩白的脖頸,十分自然的應下來,“當然可以。”
玄陌然目光落在她的脖頸處,心中升騰起一陣熱意,忙轉開目光,嘴角卻噙着笑意。
遠處的牆角,屹立着一身銀白色暗繡的男子。他站在遠處,死死盯着玄陌然的身影,目光中摻雜着煩躁與陰郁。
這幾日玉璟之一直在忙事情,今日終于忙完,脫開身便立刻去淩淵峰尋他的阿姝。可她并不在房中,找遍整個練武場和藏書閣也尋她不見。
不得已隻好去淩淵峰小院,詢問謝小玲。
得知她還在煉丹房,便馬不停蹄前往,卻不想中途遇到玄陌然陪着衛靜姝。
嫉妒如同一顆種子,早已發芽紮根,妒忌如同營養液,促使這顆小樹苗愈加茂盛。
胸口被酸澀脹的滿滿的,玉璟之眼睛染上紅色,他不能接受衛靜姝接觸其他的男人。
不,不僅僅是男人,隻要是人都不行。
他不接受,他所看中的東西被任何人染指。他看中的東西,向來隻屬于他,即便得不到,毀了去也不會讓别人得到。
他轉身離開,揚起一片衣角,在空中打了個旋,随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人很快便走到了小院門口,衛靜姝朝着玄陌然揮揮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多謝師兄,今日送我回來,天色不早了。”
玄陌然看着她朝自己揮手,竟然覺得她動作十分可愛,愈加覺得,她與雲清派這些做作虛僞的人不同。
他緩緩點了點頭,也學着她的樣子,朝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衛靜姝剛跨進小院,便聽到謝小玲的聲音。
“師妹,你見到玉師兄了嗎?他說有事情找你呢。”
“他來找過我?那我明日去玉真峰找他一趟。”衛靜姝眼神裡劃過驚訝。
“行吧...不過...”謝小玲欲言又止。
衛靜姝見她遲疑,忍不住好奇,“不過什麼?”
謝小玲看她詢問,跺了跺腳狠狠心,湊到她耳邊小聲道:“玉師兄的脾氣不大好,所以大家都有點怕他。”
衛靜姝輕笑,看了她一眼,沒放在心上,“我還當是什麼,他的性格确實有些冷淡,但人還可以。”
“哎呀,你不知道,算了信不信由你。”謝小玲見她不信,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回了房間。
衛靜姝被她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倒也沒有細想,伸了一個懶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連着三天三夜沒合眼。
掐了一個清塵訣,簡單洗漱之後,她穿着亵衣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難以入眠。
心口總是有一種不安,這種感覺又上不上來,仿佛有人在暗處注視着她。
讓她心底發毛,始終無法睡去。
過了許久,那種感覺終究沒有消失。她瞬間想起什麼,立刻将神識鋪展在整個房間中,細細搜索之下,卻什麼都沒搜尋出來。
這才松了一口氣,許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