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箫聲依舊,玉璟之眼睫扇阖,眼前盡是血紅色。
到處是刺眼的紅,鮮血染滿了整個山谷,斷臂殘肢堆成小山。
無數癫狂的畸形妖獸,不斷吞噬着雲清派弟子的屍體。
手中青劍發出震震嗡鳴聲,手腕處青筋突出。
揮劍砍去,那些吞吃着屍體的妖獸,在眨眼間化為齑粉。
殺掉一批,又有新的一批,不斷湧上前來。摻雜着鐵鏽味的風,直直闖入鼻腔中。
他不耐得皺起眉頭,目光在山谷中搜索,似是在找尋什麼。
環視一周,終究是沒尋到那抹鵝黃色身影。
眼底劃過焦急,他不相信這麼古靈精怪,做事大膽豁得出去的衛靜姝,就這樣在不知名的角落裡咽了氣。
心事沉重,揮手斬向妖獸的劍氣愈發的凜冽。靈氣從他體内迸發出來,仿佛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
腳步所踏之處,盡是斷肢。
越來越多的妖獸朝他湧去,可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揮手之間那些怪物,就已經化作粉末。
左手上的傷痕深可見骨,指尖已經被磨破,他仿佛不會疼一般,在無數的屍體之間翻找,可唯獨沒有見到衛靜姝的屍體。
心底一股煩躁之意,瞬間升騰,在體内猶如牢籠困獸,不知道該如何發洩。
不會的,定然不會出事。
他護了這麼久的人,怎麼會眨眼一瞬就被殺掉。
沒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有這麼快的速度。
腦中似乎抓住一個亮點,不會有人能夠做到這麼快的速度,斬殺衆多結丹後期的弟子。
尤其還有邢朝年這種元嬰級别的長老坐鎮,不可能一息之間,就全數覆滅。
想到此處,他穩定心神,一雙清冷鳳眸凝視血腥場面,眼前一定有古怪。
耳邊的箫聲,曲調逐漸加快,快得讓人覺得刺耳。
他被這箫聲弄得有些頭疼,擡起右手揉了揉太陽穴,眼神中閃過詫異。
眼神環視四周,到處都是戰鬥之後的血色,那這該死的箫聲,是從哪裡傳來的。
眼底閃過嘲弄,嘴角勾起淡淡弧度,唇瓣開開合合:雕蟲小技。
再睜開眼,依舊是在山谷之中。四周被刺耳的箫聲圍繞,身邊的同門,皆眼眸緊閉,臉色卻愈加蒼白,陷入癔症之中。
玉璟之目光猶如滴水淬成冰霜,目光很快鎖定遠處那一抹紅色,箫聲就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在他清醒過來的一瞬間,紅衣魔族女子高暝茹就立刻感知。她眼底閃過不可置信,唇上的箫聲愈加癫狂,随着箫聲的高潮漸近,雲清派所有弟子的臉色都愈加蒼白。
哪怕是邢朝年,都深陷幻境之中,隻是他修為高深,靈力深厚。即使在幻境中消耗神識之力,也不會力竭。
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像衛靜姝這種修為低的,在幻境中待的時間越長,越有可能身體透支神識而亡。
他的眼神最終落在,遠處高暝茹的身上。
癫狂的箫聲戛然而止,玉璟之的青劍已經搭在高暝茹的脖頸上,輕輕用力鮮血滲出。
“你、你現在殺了我,其他人也别想活!他們都在我編織的幻境中,我不放他們出來,他們的神識都會有所損害。”高暝茹神經緊張,攥着紅蕭的手,微微顫抖。
沒想到他的修為如此之高,竟然讓她沒有防備,就抓住了她的命脈。
玉璟之手中的劍頓了頓,仿佛聽到了笑話,他目光中流露出讓高暝茹看不懂的意味。
“我殺人,可從來不會猶豫。”玉璟之此時的模樣,無情的仿佛堕落地獄的神,通身雪白高貴矜貴,可眼眸間卻閃爍着血腥與殘忍。
話音未落,高暝茹雪白細長的脖頸,就被劃開破了一個大口子。
血流如注,高暝茹不甘心地發出嗬嗬聲,沒一會兒便沒了聲息。
她死不瞑目地睜着眼眸,拿着紅蕭的手,似乎還想要繼續掙紮。可下一瞬,那雙白嫩小手,就與手腕分離,徹底沒了動作。
青劍再次插入她的胸口,攪動一圈才緩緩收回。
高暝茹的眼眸失去兩光,瞳孔彌漫散開,徹底沒了氣息。
随着箫聲戛然而止,雲清派的弟子逐漸恢複過來,大多數都臉色蒼白,捂着腦袋強忍劇痛。
遠處玄陌然仔細觀察着眼前的一切,當高暝茹被殺之時,瞳孔映射出震驚和不可思議,攥緊拳頭按捺住心中惡意。
這個玉璟之為何實力如此之強,竟然都已超過在場的邢朝年,看來他的修為遠遠不止在結丹期後期。眼下看來,玉璟之要比林劍意要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