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獸潮,隕落一名弟子,多數弟子受傷。
林劍意當時身處獸潮旋渦之中,受傷最為嚴重,險些喪命于妖獸腳下。
最終還是男主光環的氣運加成,竟然遇到一頭跑得較慢的角獸,他用盡力氣翻身上獸背,這才從漩渦中死裡逃生。
而白婉兒一路上都有紅十娘相護,并未遇到什麼緻命危機。
可如今見到林劍意受苦,白婉兒一雙美眸,噙滿淚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林劍意向來見不得女人哭,更何況是白婉兒,他心尖尖上的人。
即便身上再痛,也咬着牙給她擦拭淚水,“就一點小傷,過兩日便好全了。”
可白婉兒哪是輕易糊弄的,聲線中帶着嗚咽,“明明都這麼嚴重了。”
此次出行,林劍意察覺到有些不同尋常,他修為尚且不足,卻還是被特意選中。
像是故意為之一般。
原先隻以為是曆練之意,可他明明修為不夠,卻還是被選中。門派中,他到底惹了誰?
如今再想到那夜,在他房外的黑影。
林劍意心中有些打鼓,思緒百轉千回,卻始終想不到,到底是誰要害他。
今日是在普羅仙山上的最後一日,邢朝年挂念着兩名走散的弟子,已經派了一撥弟子們去尋找。
可最終都無絲毫音訊,若是今日太陽落山之前,還沒有消息,他決定繼續前進。
而之前那名散修,不知是死于獸潮,還是趁亂逃走了,同樣也沒有聲訊。
好在此處靈氣充足,靈草資源較為豐富。
衛靜姝一人竟然尋找到不少,可就這樣漫無目的找尋着,不小心便走進了樹林中。
她并未發現自己走了多遠,隻是覺得一路上,靈草實在是太豐富了。
挖了一顆,不一會兒又能找出一顆。許是她的運氣也好,竟然還得了一株白琉璃人參。
這個可值不少錢,她心中暗自思忖,若是制成丹藥,怕是能買到上千靈石。
心中美滋滋地将其安置在木盒中,輕手輕腳地放入儲物袋中。
采了許久,她這才擡頭發現,日頭已經越來越低。她連忙收拾好,身上的東西,打算轉身回去。
餘光看到一片白色,隐藏在草叢之後,似是有什麼東西。
衛靜姝轉身盯着發出聲音的草叢,心中打鼓,上次就是在草叢中遇到一具死屍。
想到這裡,她抽出腰間的劍,裝着膽子,放輕腳步,悄悄接近。
忽然一陣風從草叢中掠過鼻尖,她敏銳地察覺到,是血腥味。
左手從口袋中,抽出雷電符箓,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還是多一手防備為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全神貫注,伸出劍将到膝蓋處的野草撥開。
眼前竟然是一名渾身血迹的男子,那名男子黑發及腰,眼眉清逸。
即便身上傷勢嚴重,面容上沾染泥土,也依稀能看出樣貌非凡。
他眉頭緊皺仿佛在隐忍什麼,身上穿的是雲清派的服飾,顯然是門派中弟子。
連忙收起劍,衛靜姝上前扶起那名男子,輕聲詢問:“你怎麼樣了,若是還能憑自己力氣站起來,就點點頭。”
此男子緩緩睜開眸子,一雙星眸滿是疲憊,他強撐着從地上站起來,“我可以的,衛師妹。”
聽他叫自己師妹,衛靜姝這才覺得這位弟子有些眼熟,腦海中突然閃過近幾日失蹤弟子的名稱。
“你是玄陌然還是王峥嵘?”衛靜姝詢問道。
“在下...玄陌然。”眼前的男子眼眉清逸,一雙飛眉如鬓,聲音清雅略帶沙啞。
衛靜姝看着他,心中道:這修仙界,果然是各個樣貌不凡。
聽到他竟然是丢失的弟子之一,衛靜姝心下驚喜,連忙上前攙扶,“玄師兄,快快跟我走,師叔找你們兩個,都快找瘋了。”
玄陌然颔首,任憑她扶着自己,在不經意間,他刻意地往衛靜姝的身邊湊近了些,高大身影刻意掩蓋着她的餘光。
衛靜姝對于他的動作,完全不知情,隻是以為他受傷頗重,反而更加心疼,扶着他的力道又重了些。
随着他們的離去,那遙遠的背後,一棵巍峨的大樹之下,靜靜地躺着一具與玄陌然毫無二緻的屍體。
那屍體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橫亘在其脖頸之間,是一記緻命劍傷。
屍體的旁邊,還有一堆衣服,原是林劍意救的那名散修的衣裳。
衛靜姝帶着玄陌然回到門派駐紮地點,遠遠地便朝着邢朝年喊道,“師叔,玄師兄回來了。”
聽到是玄陌然回來,門内弟子們皆紛紛上前問候,特别是有兩名弟子嶽明離和于飛凡,這兩人與玄陌然關系最為親近。
嶽明離上前抓住玄陌然的手,恨不得紅了眼眶,“當時都怪我們兩個不好,竟然沒有帶着你拖離獸潮,害得你被獸潮沖散。如今好了,你可算是安全回來了。”
衆人聽到他如是說道,心下紛紛感動。
眼前的兩個男子話畢,玄陌然眼眸暗垂,目光流轉,并沒有盡快接話。
過了一陣子,他才緩緩道:“怪不得師兄,是我自己不小心,師兄莫要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