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常喜樂接過打火機,總算燃好了香。她用手扇了扇燃起的火焰,使其最終變成一點火星。
常喜樂雙手握住香,閉上眼睛對着這笑語娘娘像拜了三拜。
[娘娘,之前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我小時候曾經拜您為義母的事。怪不得我一看到您,就覺得格外親切。今天特地來還願!希望我身邊的人,都能平安順遂喜樂,無病無痛無災!]
她仿佛真在和一位慈祥的長輩唠嗑似的,在心裡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才說完。随後她睜開眼,很認真地把香插在了香爐中間。
等常喜樂再擡眼望向那石像,突然驚奇地咦了一聲:“你們覺不覺得,這石像的笑容變深了?”
“石像是人為雕刻的,怎麼可能……”戴西港下意識覺得不可能,但當他擡頭的時候,也愣了愣神。
他覺得自己似乎和這樽石像對視了,她的笑容慈悲而充滿光輝,像在人的心頭澆上了一瓢溫水,感到熨帖。
這時,才終于理解了常喜樂之間說的——隔着畫看和親自來看,是截然不同的體驗。
戴西港也不再執着于去拜訪常樂觀了,笑語觀這一趟已經不虛此行。
三人便一塊兒下了山。
“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照你這樣說,幾乎沒人去過那個常樂觀?”路上,戴西港在常喜樂這聽了一點有關常樂山的故事,覺得很不解。
“我後來聽本地的同學講,每個打算去常樂觀的人最後都會在山林裡迷路,兜兜轉轉最後又走下山去。久而久之就沒人再去了,但越去不了,常樂觀就越被蒙上一層神秘色彩,在民間傳得可玄乎了!”常喜樂後來也好奇地去打聽過,才知道像她這樣能誤打誤撞走到常樂觀的人算是鳳毛麟角了。
“不過,大概是因為山間的迷霧吧?我聽觀裡的人說,山頭常年會有霧的,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迷路。”常喜樂背着手笑,“這要是放到我們高中,能出道地理大題了。”
“你學的是文科嗎?”戴西港饒有興趣地聽她講解。
“沒錯!”常喜樂有些小驕傲地仰頭說,“不覺得文科很浪漫嗎?”
“我覺得理科也很浪漫啊。”戴西港低頭笑起來。
“我每次看到那些公式都感覺是合起來絞殺我來了。”常喜樂晃晃腦袋,用肩膀拱了拱站在她右邊一直不太說話的安平,“安平,你說是文科好還是理科好!”
安平回頭看她,微微歪頭:“嗯?”
“哦對。”常喜樂回過神來,“你是藝考生噢?”
山城大學是所綜合性大學,常喜樂總忘記這一點。
戴西港則若有所思地端詳着安平的神色。
而這場起因于常樂觀的聊天話題中當事人之一的唐柚,正在常樂觀後院的一塊巨石上打坐。常喜樂說完後,四周就恢複了寂靜一片。她收起電話,擡頭看了眼。
這偌大的道觀,竟然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等戴西港的車開到了學校門口,常喜樂打開車門和他道别:“今天謝謝你啦,再見!”
“嗯,再見。”戴西港彎唇一笑,看着常喜樂和安平并肩走進校門。
他思忖了一會兒,也打開車門往學校裡走,但在門禁前被保安攔住了。
“你是我們學校的邁?要刷卡噻,或者你有認識的人給你邀請碼也是可以的喔。”平常總是有遊客想進山城大學逛逛,為了保證學生正常的生活環境,校方做了一定程度的限流。保安也攔得很熟練了。
戴西港擡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前面那個白發的男生,問:“他剛才也沒有刷卡,為什麼可以随便進?”
“嗨,他呀。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記得他哩,總和我們打招呼。很有禮貌的小夥子。”保安看向戴西港指的方向,笑着說。
戴西港也沒再多說,隻是繼續望着安平離開的方向。
意料之外,安平突然回過半身來。他不偏不倚地對上戴西港的視線,露出個說不出意味的笑來。
像是挑釁。
戴西港也微微彎唇,他頭也不回地走到自己車上,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個人。”
“山城大學,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