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約我來……看你種花?”
伊娃撐着臉,神情詭異。樓嶼莫不是被那群拎不清的聯邦人氣瘋了。
“我有那麼閑?”
樓嶼把腳下的土踩實,等她把各色花木綠植移栽好了,就将精神圖景外放,讓蒲公英混進花叢裡曬太陽。
沖掉指尖上的泥,樓嶼擦幹淨手坐到伊娃對面。
“我欠你一條命,今日還你一條相抵。”
“你什麼意思?”
伊娃目光一凝,悠然的姿态消失,緊盯着樓嶼的眼睛。
“或者我該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你向深空前進,把壁障開了一道口子時,我正被敵人追擊,我流落聯邦,算是死裡逃生。”
“當然,我說的不是這次。”
在伊娃松了口氣時,樓嶼壞心眼地補了句。
然後也不看伊娃,目光投向天際,悠遠而平靜,帶着不易察覺的促狹。
“我說的是……那隻被調換的藥劑。”
總算計她,自己也嘗嘗心吊着的滋味吧。
“嘁。”
伊娃輕嗤一聲,坐了回去。她才不上當。
沉默了片刻,見樓嶼沒有開口的意思,伊娃起身,向外走了兩步又回頭。
“你是打算自毀?”
這麼脆弱,當什麼聯邦守護神。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得了。
“自毀?”
什麼玩意?樓嶼愕然看過去。
“我什麼時候說要自殺了,我才退休,未來都是好日子,為什麼要死?”
“那你說什麼還我一條,你敢耍我!”
樓嶼周圍的空間出現細微的裂紋,依舊巋然不動,四平八穩地坐着。
“我的命是屬于我的,還你做什麼。”
表情三分嚣張七分痞氣,哪裡還有一分聯邦上将的成熟穩重。
“樓嶼——”
眼見着伊娃氣得發絲無風自動,樓嶼嘴角上揚,揮了揮手。
鋪天蓋地的綠色蔓延出去,巨大的傘冠如華蓋,烏泱泱攏住了這一片區域。
一隻大雁從樹葉中鑽了出來,直奔伊娃。
“怎麼樣,我養了它二十年,夠抵你替換的那隻藥劑吧。”
伊娃垂眸,怔怔看着繞着她展翅歡鳴的鳥。
“這不可能……”
————
“克萊爾,你說,靠近極東的神廟會不會又小,又荒涼,漩渦也小一點。”
安焱絕望地閉上眼,不行了,眼睛又花了。
“按大小,不太……”
“有個漩渦在擴大。”
“完蛋,碰上有人回來。”
安焱四下環顧,周圍空蕩蕩一片,除了遠處矗立的宮殿,沒有一處遮蔽物,漩渦附近空間波蕩劇烈,想藏也藏不住。
“安安,我們先回去,找機會——”
“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安焱扶住克萊爾的肩膀,眼神堅定。
“克萊爾你回去,我對女王有用,即使掉進狼窩裡也沒事的。我要賭一把。”
看着克萊爾走入來時的漩渦,安焱轉身瞄準一處最小的漩渦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