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們需要找一個了解神殿情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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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尼.弗蘭。”
“閣下有何指教。”
班尼轉身,擡頭回望,神色平靜,仿佛面對的不是敵人,而是昔日的同事。
“牆頭草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穆麗兒面無表情地俯視着他,一雙眼睛清淩淩的,一絲媚态也無,隻剩冷意。
“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裡,否則我會将你那破花連根拔起。吊在牆上,風幹示衆。”
穆麗兒氣急,這人假意投誠,為帝國做了那麼多事,結果是個卧底。
放狠話誰不會,他雖然未達3S,也不是誰都能動一動的。班尼漫不經心地把礙事的碎發捋到耳後,神思遊離,浮灰蹭了一臉。安安剛剛問他在哪裡,過會該到了。
“我本紮根于聯邦,何來牆頭草一說。”
“閣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可以随治安署的救援艦離開千星城了,如今千星城廢墟一片,煙塵缭繞,别污了閣下的眼。”
他不想和穆麗兒糾纏,這位可是嘴毒到生生把黎星帆怼到自閉的狠人。與她争執毫無意義,還可能抑郁。
“走了。”
腳邊“屍橫遍野”,還在那和班尼打啞謎,真是把他們當工具都不帶遮掩一下的。
“穆麗兒,你怎麼把這些人帶出來,就怎麼帶回去。”
旁觀了有一會兒,等兩人的話題告一段落,莫裡和班尼打了聲招呼,扶起莎芙琳離開。至于其他人,他管不來。
青渠看了穆麗兒一眼,猶豫了片刻開口。
“穆麗兒,打破了籬笆,這群嬌養的羊羔落進或許不是草原,而是狼群。你又拆穿會長的身份逼走了他,羔羊被群狼撕咬的時候,你如何護得住呢?”
原來,親近友好都是假象,她打從心裡鄙夷他們這些安于現狀的旅者。
“沒有人能永遠庇護他們,要麼闖出去,要麼死。”
穆麗兒不笑時,眉眼清麗疏離,總有一股孤高的意味。
“把基因和情感交易給聯邦人,慢慢變得同他們一樣麻木、淡漠,難道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亡麼?這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青渠,在你成為執行者的那一刻,當你的名字從任務名單上消失的那一瞬,你難道不開心麼,掌握自己命運的感覺不好麼?”
青渠一時無言以對,嘴唇蠕動着,神色暗下來,最終也沒開口。
一雙溫熱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把人拉到身後。
“穆麗兒,你也曾伏身低眉,周旋于聯邦權貴之間,直到遇見伊娃,她拉了你一把,你才得以逃離。你如今站在岸上,更多的人困在泥淖裡,若實在看不慣,給他們扔一節繩索也好,教他們如何爬上去也罷,何必冷嘲熱諷,激得他們掙紮陷落,自尋死路呢。”
能活着,誰想死。如果不是場景确實不合适,安焱真心想怼她一句,是不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你這貓兒倒是牙尖嘴利。”
穆麗兒挺直的脊背塌下來,不再作咄咄逼人狀,姿态慵懶而随意,像一株赴遠山立寒雪的紅梅,人工雕琢的欹難掩自身風骨的美。
“看在貓貓你的面子上,這些人我會帶走,不過帝國苦寒,他們受得了才好。”
“别别,别給我扣帽子,我也沒那麼大的臉,純純随口一提,去了帝國受得了便留,受不了則走,那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怨不得你。當然,你能等他們醒來先問清楚更好。”
拉一把算順手,至于後續,誰也不能為别人的人生負責。
“我不能,我哪裡有功夫等他們,去了再說吧。”
班尼.弗蘭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當着他這位代理治安署署長事務的治安官的面,決定了十幾位旅者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