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用精神力包裹住整隻腳,勻速來回跑。什麼時候能跑十個來回,腳上一點傷都沒有,就可以做兼職了。”
“意思是,我的精神力能連續穩定輸出30分鐘以上。”
“或者斷了能立即銜接上,隻要你停頓的間隙食人魚反應不過來就好。”
“好了,别猶豫,我會看着你的。”
“3、2、1——跑!”
安焱踩上索橋就開始奪命狂奔,哪裡還記得什麼勻速不勻速,逃命要緊。
數不清的食人魚急速遊過來,沖撞、躍起,撞在鎖鍊上,落在木闆上,有的甚至擦過安焱的小腿。
蒲公英連忙停下了挖坑埋肥的動作,一心撲在安焱的小腿和腳上,消散再補,前赴後繼。
可惜蒲公英前後銜接的速度遠遠趕不上食人魚攻擊的頻率,每當食人魚即将啃到鮮美的生肉時,暴露的部位就會被火舌舔過。
要不是刻意控制了溫度,食人魚當場就能獲得一塊焦香烤肉和一張烤魚嘴。
安焱的心忽上忽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隻一個來回,就開始腳軟,隻能坐在岸上喘氣。
和第一條沖向安焱的食人魚惡鬥了一場成功将其開膛的小黑蹲坐在一旁,耳朵沮喪地耷拉着,它能抓魚,但殺了一條湧來更多,那麼多魚它抓不過來。
“别喪氣小黑。”
安焱喘着粗氣,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小黑,還是在暗示自己。
“你看像不像一雙火焰戰靴!”
安焱擡起一隻腳,細小的,火舌舔過的痕迹從腳趾到腳腕,再向上纏繞至小腿,玉白與玫紅交織,确實像極了火焰紋身。
小黑耳朵漸漸豎起,雪白的小爪伸出,試圖碰一碰那隻‘火焰戰靴’。
一隻戴着白手套的手先它一步托住了少女紅痕交錯的腳。
小黑歪頭看向黎星帆:
“?”
黎星帆迅速捏起小貓爪放在自己的手背上。貓爪在上他知道。
小黑這才滿意地在對方的白手套上磨了磨爪。
“抱歉。”
他已經盡力壓低溫度了,想在保護安焱的同時不讓她失去警覺。沒想到痕迹會這麼明顯。
“我給你上藥。”
冰涼的藥液噴灑在腳面,被指尖推開,從腳趾,到腳心,從腳腕,至小腿,反複塗抹開。
“癢。”
安焱難耐地掙紮了下,可惜腳腕穩穩地卡在黎星帆右手虎口處,腳掌被溫熱的掌心包裹。
被小蒲公英蹬了兩下胸口,黎星帆略顯無奈地看她。疼的時候也沒見反應這麼大。
“還剩一隻,堅持一下。不處理好你可能真的要有一雙火焰戰靴了。”
黎星帆把安焱塗過藥的腳放在自己右膝上。想了想,摘掉了右手的白手套。
“可能是手套材質問題。”
左手穩而有力地卡住腳踝,右手噴藥,細細捏過腳趾腳背。
還是好癢啊,這是什麼酷刑,比食人魚還可怕。
安焱咬唇克制住笑意。
感受到少女的身體在輕微顫動,眼底星星點點浮光閃動,明顯是在強忍。
黎星帆的動作停頓了下。
那種癢好像轉移了,有隻小魚遊進了他心裡。
當他捏住小魚尾,小魚就瞪着水亮圓潤的眼睛看他,當他捏住小魚肚,小魚尾就不停地拍打在他的心頭,引得他心尖發軟,胸腔震顫。
從肺腑至喉嚨升騰起細細的癢意,好想吞一條滑溜溜涼沁沁的小魚消解這種燥意。
黎星帆視線從小魚的腳背滑向小魚的眼睛,同他想的一樣水潤的,眼尾睫毛因為忍笑還帶着細閃。
黎星帆低頭,把塗好藥的另一隻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等等藥液完全幹了,就可以穿鞋襪。”
安焱雙手撐着地,兩隻腳都踩在黎星帆半跪時傾斜的大腿上。
一隻兩隻三隻……被揉搓的粉白透光的腳從膝蓋往上丈量着,會長大人的腿好長啊!
重新戴好手套的黎星帆把兩隻好動的魚尾都捏住。
再動的話,管他是誰家的魚,他都要吞了,一絲魚毛不給弗蘭留!
不過說起來,弗蘭和小魚似乎沒有什麼明确的關系……黎星帆劍眉輕挑。
“走,小蒲公英,請你吃魚。”
“食人魚?”
安焱穿好鞋,有些不穩地站起來。
本來隻是疼,現在都麻掉了。
————
安焱盯着眼前的果凍魚,星眸滿是控訴。
黎星帆忍笑,兩隻果凍魚下肚,柔滑的涼意消解了癢意。
見眼神沒有什麼殺傷敵人的效果,安焱隻能接受這桌果凍魚大餐,憤恨地叉起一條紅腦袋白魚尾的“食人魚”,一口咬住魚腦袋。
沒咬斷?
過于Q彈的魚尾在少女的唇邊亂顫。打的櫻唇粉潤,貝齒生津。
黎星帆垂眸,飛速但不失優雅地幹掉了一杯水。
安焱把魚尾咽下去,看了看自己一口沒動的水。
“精神力屬性對身體影響很大麼,平時會很熱?能烤魚麼?”
她對食人魚的怨念遲遲無法消散。
“烤小魚不能,冬天當個被爐應該可以。”
黎星帆叉起一條果凍魚放在嘴邊,任由魚尾在嘴角撩撥,掩住笑意。
“被爐?”
好實用。
“嗯,可以用來暖腳。”
安焱看着奇奇怪怪的黎星帆,又看了眼正和源晶果凍魚搏鬥的小黑。
蒲公英還在不知疲倦地努力挖土埋土。
————
“小黑怎麼了?”
莫裡路過,倒了回來。
“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