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焱在場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林夏可以開始他的解說。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緻小黑縮小了一圈,她的精神圖景燒掉了半邊,還有那個火焰貓是什麼東西。
火焰貓?黎星帆進了安安的精神圖景?
林夏不解,治療浸染真的需要進入本體的精神圖景麼,黎星帆是不是看到了蒲公英?
一邊思索着,林夏也沒忘了和安焱解釋。
“你被高等級自然系精神力浸染,莫裡托了黎會長救你。”
“至于火焰貓,同為自然系,黎星帆的精神力無形無相,應該是圖方便參考小黑具現出的樣子。”
自然系好逆天啊,她為什麼不是!
“那個高階自然系是蒂文?你們是怕我找他對峙才不說實話?”
她最近接觸到的大佬也就這一個。
不過,她在夥伴們心裡是那種沖動無腦的人麼。
“對峙倒是不怕。”
莫裡的聲音幽幽傳到耳邊。
“怕你從此以後目标定的更遠,什麼腳踩萊納斯,拳打蒂文。”
安焱讪讪。
“我哪是那種不自量力的人。”
“這得問你自己。”
“為什麼突然轉系。又為什麼參加機甲對抗,說是為了鍛煉,為了錢,你的一億獎金呢?一分沒剩都花在了機甲上。”
安焱沉默,不自覺地摩挲着終端。
她也不想跟人糾纏,但架不住總有人試圖作弄她。
魏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
“我們猜測蒂文是3S級。”
“3S級是個什麼概念。”
“3S級精神力,目前聯邦還無法準确定義。”
“但是我母親曾說過,當年她敢闖議會是卡準了聯邦議長不在,如果在的話就是另一個結局了。那時候的聯邦議長伊比利斯.蒂文就是3S級。”
“闖議會!魏續的媽媽好厲害!是哪位女神?”她要天天膜拜以作激勵。
四個180+的少年人把安焱圍在了陰影裡。
“永遠抓不住重點。”
強烈譴責!
“原來安安對我們一無所知。”
傷心。
“魏續的媽媽是樓嶼将軍……”
克萊爾扶額。
“學妹猜不到很正常,我媽媽做事比較直接,仇人很多,所以我在外用我爸爸的姓更多一些。”
“怪不得,之前你來救我的時候,洛特斯說樓家那孩子,我還沒反應過來。”
想通了一個點,相關的記憶突然就互相串聯到一起。
“最開始樓嶼姐也說過的,如果我來聯軍大學機械可以找她家崽輔導,指的就是魏續吧,這可真是太巧了!”
不是巧合。
魏續垂眸,避開了安焱的視線。
雖然話題被成功地岔開,安焱還是把蒂文這個名字加粗放大寫在了複仇小本本上,騙子,一生黑。
“小黑這樣下一場比賽能打麼,要不棄權一場,不過失掉一分。”
“棄權是不能棄的,我的榜單上好多觀衆看好我呢,我要是棄權了,他們不得賠死。”
克萊爾欲言又止。
“開玩笑啦,我哪是那種人,為了他人的選擇背負壓力,笨蛋才幹。我隻是覺得目前狀态很好,不應該停下來,大不了就是個輸呗。”
————
不想認輸!
汗水沉沉地墜在眼睫,讓安焱幾乎睜不開眼。外界視野全失,駕駛艙内閃爍的提示光映出安焱慘白的臉。
“野火目前被戰魂死死壓制。”
“這應該是野火自參賽以來,打得最艱難的一局。”
“天啊,野火四肢傳動回路被戰魂擊穿!是精神力傳導武器!”
“真是可怕的對手,竟将野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萊博平靜地俯視着地上的人。
隻要一次失敗,就可以把她拉下神壇。
人們不會記住敗者的名字。
這樣他就可以順利把人帶走。
“戰魂依舊在持續打擊野火的主控室,有線上觀衆反應,這似乎不太符合他以往的風格。”
萊博停手。
大意了,他該找個沒有特色的機甲師取代。
“戰魂停手了!他是不是也發現了!”
“一旦對上野火,沒有人能平靜地打到最後。”
“即使隻剩軀幹和頭顱能活動,我們的野火仍在掙紮!”
“她還沒有認輸!”
“有觀衆質疑戰魂惡意擊打駕駛員所在部位,是不是犯規。”
“很遺憾,以我個人多年解說經驗來看,戰魂他隻是在犯規的邊緣遊走。”
“不得不承認,戰魂是個善用規則的老手。”
“他并沒有表露出置機甲師于死地的念頭。”
“他不過是想讓強者屈服,讓倔強者低頭!這就是我們西大區的風格!”
“野火!起來!”
“野火!”
觀衆們赤紅着眼睛朝場中喊着。
安焱和無法控制機甲的小黑對視一眼。
不想讓支持她的人失望,也不想低頭。
意識回歸精神圖景。
她的小黑在奮戰的時候,蒲公英就隻能看着麼?
蒲公英是她自由意志的化身,不該是這樣的。
蒲公英無奈地晃了晃腦袋,天天和小黑浪,自己不去發掘能力,現在倒想起它了。
碧綠的葉片向上伸展,托起新生的絨球賭氣一樣丢到地上。
絨球晃悠悠飄起來,天上懸挂的小太陽開始下墜。
滿月初升,金輪濺落。
晨昏交界之處,雲海沸騰,清晖奔湧。
戰魂揮舞的手臂蓦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