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看台大部分人是支持鬣狗的,怎麼鬣狗輸了,他們還挺開心的?”甚至還有些人歡呼着互相擁抱,朝她擲花,向她揮手。
“人們看比賽,看得是勢均力敵的較量,是絕地反擊的精彩,打榜隻是附帶的消遣。”
“而且獎池之所以厚,是因為打投的人多,計算下來其實每個人并沒有實際投入多少金錢,當然,鬣狗的極端支持者不算。”克萊爾面色不善地瞟了遠處一眼。
安焱有些脫力,隻能用下巴枕着克萊爾的肩,在她耳邊說話。
“真有些損失慘重的,會不會場下收拾我啊。”像電影小說裡那樣。
克萊爾耳朵動了動,眼神輕蔑,堅定地開口:“他們?沒那個膽量。”
安焱捧住克萊爾的臉扭向自己,黑眸清透明澈,直到把人看得垂眸閃躲。
“克萊爾妹妹,有些事情,咱不能幹。”
比如在對方動手之前先打斷他們的腿。克萊爾在心裡接了句。
表面卻信誓旦旦地和安焱保證:“嗯。我知道的。”
她會給對方一個先出手的機會。
————
鈴聲響起,安焱把壓在自己後腦勺上的小黑挪開,艱難地翻了個身,擡手。
“!!”竟然不是鬧鐘!
洛特斯為什麼要給她打視訊!
當初為了蹭資料和星艦駕駛技能她都答應對方什麼來着。
戴着終端的手臂垂落,安焱痛苦捂臉翻滾。
“一個月一次約會!”
第三項貢獻也就這個頻率。這就是知識和技能的價值麼。
視訊提示了幾次後挂斷,随之而來的是提醒簡訊。
「希望小貓閣下沒有忘記我們的約會。」
貓貓攤平,好想毀約。又想到對方的身份——
貓貓起身洗臉。
安焱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的空氣,舉爪打招呼,“議長大人早。”
然後找個椅子蜷好。
“有用的時候叫我洛特斯,用過了叫人家議長大人,小貓閣下可真是薄情的典範。”洛特斯在安焱對面坐下,揶揄地望着對方。
“心情好時叫我小貓,心情不好叫人家閣下,試圖調戲人的時候叫小貓閣下,議長大人真是善變的代表。”安焱懶洋洋地擡眼,散漫地回怼。
洛特斯輕笑,伸手捏了下少女的指尖。
“小黑不在,把小黑本體給我抱一下吧。”吸貓才能讓他有心情工作。
小黑已經癱成貓餅,她本人也是明顯處于低能量待機狀态,這人是看不出來嗎。安焱無語到拿眼尾斜他。
“快去工作。”聯邦那麼大不夠你玩的。
“沒有小貓陪,工作進行不下去。”
“要不你一邊工作一邊放機甲賽,就當聽相聲了。”安焱決定犧牲自己的臉面,以脫離給人當抱枕的命運。
“相聲?”洛特斯略帶好奇地點開終端,找到了安焱最新的一場比賽。
“高手壓分欲打低端局,誰料遇低調大佬炸魚?”洛特斯沒忍住笑了笑,“外環星區的人精神狀态已經扭曲到這種地步了?”
“唔,後半場貓貓旋轉跳躍逆風破局,速殺鬣狗于絕地。”
這都什麼玩意,她明明是讓對方聽正經解說。
羞恥感爆棚的安焱伸頭去看。卻被洛特斯順勢箍着腰帶到了腿上。略有些硌人的下颌枕上她的肩窩。
發現上當受騙,炸毛的小黑在精神圖景裡翻滾了下,沒起來,抓狂撓地。
忽然一陣風拂過,綠意萌生,小黑在新生的絨絨綠草上滾了兩圈,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
“诶?我的蒲公英好像變異了!”
洛特斯歎了口氣,為什麼小貓的關注點總是很清奇。
“真的,你不是在我的精神圖景裡,你看看蒲公英,那顆絨球是不是更密實更明亮了。”
“嗯嗯。”洛特斯心不在焉地點頭,連連戳着安焱的肩窩回應,把安焱戳得汗毛直立。
風乍起,将絨球吹落。
“!!洛——”
“噓—凝神。”
修長的食指抵住安焱的唇瓣。
落地的絨球并沒有飄散,而是在風的托舉下晃晃悠悠飛到了高空,小太陽一樣挂在了天上。
蒲公英抽出新葉,重新開花爆毛,變成一片小花在風中招搖。小黑好奇的東聞聞西嗅嗅,突然精力充沛地滿草地瘋跑。
“我的精神力是不是變強了?”
洛特斯正打算回應,
突然少女又接了句:“這樣我是不是能接觸白鲸的本體了?”
洛特斯恨得牙癢癢,實在沒忍住一口咬在了小貓耳垂上。
野草被風吹過,漾起層層碧波。巴掌大的幼貓歡快地随着波浪上下跳躍翻滾,時不時啃兩口草尖尖。
“你能不能滾出去。”
安焱的聲音非常非常平靜,平靜到額頭青筋暴起。在她的精神圖景裡逗她的潛意識體,是怎樣一種惡劣的行徑。
“不要,小貓明明很喜歡。”溫暖幹燥的掌心覆蓋住脆弱的眼睑。
雙眼被遮住,視覺的失去讓安焱其他的感官無限放大。她甚至能感知到對方發絲在她身上滑動的軌迹,從鎖骨到肩膀,再一寸寸滑過後頸。随後而至的溫熱吐息熏得她脊背發麻。
安焱驚得拿手肘去怼他,這人總是這樣。上一秒還在幫她,下一秒卻又欺負她。
制住安焱試圖攻擊的手,洛特斯鼻尖在她後頸蹭了蹭。“好好凝實精神體,别總想着拯救其他男人。”
“如果真那麼有閑情逸緻就救救我吧,我快無聊死了。”
不讓她去拯救深度污染的貝路加,纏着她當工作搭子,您可真是聯邦的好議長。
安焱把恢複精神的小黑丢給洛特斯,自顧自地查看着蒲公英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