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人上瘾的夏油傑卻不願意,磨磨蹭蹭挪到另一個位置:“我覺得這裡也需要。”
“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他一本正經:“咒靈體内的符咒被清空後,我的感知能力可是提升了很多。森殿的力量也開始融合了,對通道内氣息逃逸最敏感了。聽我的,真的!”
佑裡将信将疑,不過也無所謂他是不想放下自己還是真的有感應。
“我的符咒快用完啦,最後一個然後放我下來哦。”不等夏油傑點頭便又加上一句:“還有不可以再搔我癢癢!”
夏油傑從下往上看着她嘟起來的臉頰和依舊沒散掉的紅暈。沒有饑餓導緻的蠟黃,也沒有常年奔波造成的黑眼圈。健健康康的,雖然長高了一些,但還是肉肉的,手上還有點小窩窩。
他想:真好,這是我家的佑裡。那就……不撓癢癢了,等會兒放你下來要捏腮邊的嬰兒肥!
哎,如果和前幾世的生長路徑一樣的話,佑裡馬上就要再竄一點身高然後瘦下來了。就沒有圓臉蛋可以捏啦!
要怎麼把女朋友喂胖一點呢?夏油傑陷入沉思。
得到允諾的佑裡眯眯眼:“總覺得你在打壞主意......”
然後嘴裡被塞了一支棒棒糖。
“怎麼會,我倒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好主意。”
夏油傑托着佑裡的腰把她從線陣的縫隙中放進去,自己矮身一鑽便靈活地站到了女孩旁邊。牽着她的手道:“走吧?要從兩邊同時出發才能清理幹淨吧?”
成百上千年未曾使用過的神道,裡面不知道滋生了些什麼東西,鬼燈給兩人安排的工作便是和他們兩頭合作,同時打通它。
鬼燈和白澤出發前并不清楚重新現世的神明是誰,便做好了萬一對方不配合的準備。同時也要防備通道中的生物沖進現世或者地獄。
夏油傑也是直到體内的符咒清空,記憶回籠後才被告知,為什麼現世中神明隐迹、咒靈橫行。
“時空縫隙”這種東西一直都存在。或者說,術式們使用的空間陣法便是對這種“自然現象”的利用。區别隻在一者是不可控的,一種是人為的。
但任何能自然發生的,都具有不可控的因素。在諸多無法預測時間、地點的時空裂隙中,總有那麼一些會帶來侵害。或者卷來不明生物,或者輸送不明力量。這本就像天氣變化一樣自然。
變化小便是微風拂面,變化大便是飓風過境。無論哪一種,自然的自淨力量都是能夠處理的。頂多需要鬼神們出手稍稍加快一下速度。
而屬性類似的裂隙,經常會因為彼此間的牽引而出現在相近的位置。西方的魔法和東方的靈術各自形成不同的力場,日久天長接觸到的時空裂隙也并不相同,便有了各自擅長應對的屬性,同時也缺乏對另一種“天災”的抗性。
好在世界已經這樣運行了千萬年,偶有變化也非常微小,來得及反應。
可偏偏,某一次對于神靈有絕對侵害的力量裂縫毫無預兆地擴散了。
已經被引渡到地獄中封印起來,等待消散的裂縫,忽然在高天原張開。在場的諸神中,絕大部分受到了侵蝕,神格不穩的當場消散。後者身上潰散的神力和未名力量相融合,落到了大地上,将妖怪也污染了。
或許是裂隙連接的世界力量過于龐大,當鬼神們注意到事件的嚴重性時,密密麻麻的時空裂縫已經布滿世界壁。
在現世中,這處破損正對大島。想要将其恢複最好的辦法,除了增厚壁壘,便是将這處吸引對對方的力量抽空,以降低雙方的吸引力。
此處的神明被迫退居并封禁高天原,有靈智的妖怪大量退入本就和現世有切割的地獄。
現世被完全讓給了幾乎不具備特殊力量的人類,這片大島上的力量降到了最低。
隻是,沒有哪種生靈會願意承受蹂躏,人類終究還是将自己的力量投射了出來。曾經這種力量被神、鬼吸納為信仰,被妖靈吸納為畏懼。現在飄散的異世力量将它們捕獲,衍生出咒靈。
為了對抗咒靈,人類又衍生出了咒術師......
力量的循環從未停止過。直到一方徹底消散。
夏油傑緊緊握着佑裡的手,走在繪制着繁複筆畫的通道内。他們是從通道的起點出發,這裡所繪制的正是神社主人的生平之始。
飽受災難侵蝕的人們和懵懂飄渺,俯瞰衆生的靈智。
這是一個誕生于高天原封閉之後的守護神。
夏油傑的視線從上面掃過,看着這稚弱的神靈和它上方隐隐可見的,散發出不詳氣息的天空裂紋。想到的卻是和雲杉合為一體時的記憶。
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跪拜在地的,祈求自己保護的信徒,擡頭看到的是灰蒙蒙壓下來的天空。從來沒見到過靈力昌盛的,自由享受供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世界。
甚至為了保護信徒要耗費大量的信仰之力,最終連人形都不能順利凝結。
但是無論雲杉也好,還是這處的神靈也好,每個都沒放棄過。
壁畫上神靈的苦難和堅守一一劃過,夏油傑拉緊了佑裡的手,默默想道:太好了,我們又多了一分赢的可能。想要建立一個,大家都能歡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