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給自己打氣,日之呼吸運轉,灼熱的氣流充盈肺腑。有些痛,又充滿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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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竈門家很遠的一座繁華誠實中,有一座外表莊嚴的小型建築,有人新開了一家教會。就在這年秋季。
年長的婦人對滿面慈悲的夏油傑鞠躬緻謝,抹着淚蹒跚離開了。
夏油傑維持着得體的微笑目送對方離去。在對方偶然回頭時,一邊揮手一邊安撫性地點點頭。
待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他微微撩起沉重的袈裟,不急不緩地轉身進門。
但門頁一合上,他就渾身長跳蚤一樣來回扭了扭,将袈裟一拽一扯,泥鳅一樣從裡面滑了出來。
接着,他一隻手直直地提溜着那片重工的布片片,讓它離自己的身體遠遠地,飛快地回了房間。
一進門,他就把那玩意兒一扔,整個人頹靡地鑽進被爐裡面。
冷。真冷。
大冷天的穿這種四面漏風的衣服還有木屐,簡直凍死他了!
然而這個全身心取暖的姿勢還沒維持一秒,他就緩緩打直了後背,雙腿蠕動着正兒八經地盤坐起來。
“你在啊。”他說。
對面被他一連串動作驚得愣住的小佑淺淺地“嗯”了一聲,同樣悄悄收了收自己的腿。
剛才夏油傑嗖地把自己彈進被爐裡面,實打實地踹了她一腳,還挺疼的。其實她坐得挺端正,奈何對方腿太長了。
“噗嗤~”旁邊傳來一聲毫不客氣的超小聲。
樂岩寺端着盤橘子坐了過來。
夏油傑從臉皮到脖子全都紅了。
哎,怪他,這裡不是他的房間,他就是太冷了,不想跑那麼遠,大意了......
臉上發燒,手裡就很忙。他捏了個橘子在手裡揉來揉去,一點點地剝皮,連上面的白絲都扣下來了。一瓣瓣的橘子讓他揉得都透明了。薄膜包着汁,像一個個果汁球。
“噗叽”,讓他捏爆了一瓣。
“哈哈哈哈哈哈哈!”樂岩寺慘無人道地大笑起來。
夏油傑額頭青筋暴起。
啊,這熟悉的艹X感,行行行!誰怕誰啊!他臉皮早就跟五條悟混出來了好嗎!
一把被捏熱的橘子瓣被毫不留情地呼到了樂岩寺大張的嘴巴裡。躲閃間蹭得他滿臉都是。
“都是你!出的什麼馊主意!讓我跟上二搶信徒?怎麼想的啊你!”
夏油傑被他氣笑了,也不管這人算得上前前前前輩,摁着他就勒他脖子。
樂岩寺被橘子汁嗆到,本就呼吸不暢,這時候隻好連連“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
又不是想真的把人怎麼樣,夏油傑很快就順着力道松手了。這人啊,總是輕易讓他想起自己的摯友,不知不覺就混熟了。
就是出馊主意這一點,未免也很臭味相投。幾個月下來,上弦二沒見到,他都成大媽天使了!
樂岩寺用力咳了幾聲,邊笑邊甩鍋:“這怎麼能怪我。萬世極樂教就這麼個調性啊!”
上二偏愛女性,雖然教衆不過,但除了貼身照顧他的,一個男人都沒有!
樂岩寺家在僧侶中頗有些人脈。打聽一個小小的分支教會還是可以的。剛得到消息的時候,衆人都沉默了。
考慮到對方經常神出鬼沒,他們怕對方扔掉老巢跑了,沒敢直接打上門去。就想了這麼個主意,在離對方不遠的地方建了個性質類似的教會。做出一副“他這樣賺錢了,我也想照着來一份”的膚淺樣來,引對方上鈎。
幾個月下來,這個新生教會以樂岩寺沒想到的速度蓬勃發展起來,已經開始有萬世極樂教的信衆打探着上門了。
夏油傑就像被發掘了什麼隐藏屬性一樣,遊刃有餘地靠自己就撐起了一個教派。布道忽悠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給從小聽經的樂岩寺都整愣了。
好家夥,小時候要是勸自己出家繼承家業的是夏油傑,他這會兒置頂兢兢業業給家族當牛做馬。
這也太能扯了!!!
而被一群抑郁女性團團圍住,把營業性假笑焊在臉上的夏油傑,暴躁得想打人!
鬧了一場,樂岩寺抹掉笑出來的眼淚,拍着夏油傑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你的苦日子快到頭了。剛才那位别看是自己來的,其實是萬世極樂教最大方的一位金主。
隻是她一生遇人不淑,碰到的每一任丈夫或者情人都卷她一筆錢跑掉。
她轉投你這裡,就算鬼用不到俗世的金銀,他的人類下屬也不會放任不管的。上二肯定會得到消息。我們要做好準備了。”
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房間中的兩個人也同樣收斂了輕松的樣子。
夏油傑又拿了個橘子在手中上下抛着玩。此時輕輕哼了一聲。
給他心上人的前世寫情詩,逼得他不得不裝和尚。一筆筆帳他會和對方好好算算的。
童磨是吧?鬼應該不需要墓碑,那便正好省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