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咧咧嘴,大着舌頭回答:“呸!老子總有一天放個比這更大的!”
然後就被拍了頭。
“女孩子不要說髒話。”
“别打頭啦。好暈......暈......”
“放心,暈不了。”
賣藥郎毫無慈悲,繼續聲讨:“還覺得沒用嗎?”
迷糊的間隙中,人往往能釋放自己的内心。
所以:“不會了。無論有沒有人能做得更好。我都有想親手做的事。
而我也不該自大地覺得可以對您的行為負責。
雖然我依舊無法計算,您将我帶在身邊到底值不值。但我該想的,隻有如何在這段時間裡變得更強。而不是浪費您的心意。”
一聲輕笑傳進女孩的耳朵。
【大概是滿意吧?】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知覺便開始回歸。
頭腦變得清明,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開始劇痛。
“淦!”不是她要罵髒話,真的太痛了!她的皮是被扒掉了嗎?
清水和鎮痛止血的藥粉撒到裸露在外的傷口上,藥效同樣很快。
但僅僅幫她包紮玩手腕腳腕賣藥郎就停止了動作。
“剩下的自己來。”說着,藍色的身影起身離開,将空間留給她自己。
按現在的世情,她已經成年了,有些部位還是自己處理比較好。
小佑:還不如直接昏過去啊!又累又痛還要幹活!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都能當我祖宗了。幫我包紮嘛!我不介意的!
但是嘴上不敢說,隻能老老實實接過東西這樣子。
等包紮換衣完畢,賣藥郎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門口。
“收拾好了,我們去掃尾。”
拄着日輪刀,哆嗦着站起身來的小佑:我連休息都沒有的嘛?你看周圍,都是我的血啊!
然而賣藥郎似乎下定決心磋磨她一下,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小佑隻能打着顫跟上,内心默默流淚。
【大佬你好,大佬再見。我以後再也不随便喪了。之前都怪我不好,怪我不識擡舉,有福不會享......】
以下省略800字。
【我一定會珍惜您的溫柔教導的師傅!你快變回來啊!我錯了錯了錯了......】
大廳内的白骨不是全部。随着兩人向外探索,越來越多的白骨被發現。從服飾來看,這些竟全部是女性。
小佑的被震驚得忘記了疲累:“怎麼會......這都是蛇鬼做的嗎?”
威脅女性做他的伥鬼,帶到這裡殺掉。
但這腐化程度怎麼解釋?全部白骨化,肉眼看不出差别,可能死期很相近。
賣藥郎并不解釋,隻帶着她來到頂層。
這裡保存得竟然更加完整。擺設勉強維持着原貌,也沒有一具白骨,好似混亂和屠殺隻發生在下面。
半身為女半身蛇尾的圖案雕刻在四面八方。所有器物上都裝飾着鱗片紋路。
一尊雕像端正地放置在正對下層高台的位置。
雕像是等比縮小的高台。從這造型上看,它原是一張床,上面盤窩這一條蛇女。她被仔細刻畫的臉龐上,眼睛中有冰裂一樣的紋路。
雕像上浸滿了蠟油和香灰,這是個崇拜蛇鬼的地方。
如果将蛇女等比放大到占滿高台的大小。那麼她的體型會是蛇男的兩倍還要多。
她......在哪裡......
“她應該已經死了。”賣藥郎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撫着女孩再度繃緊的神經:“要處理的是其他事情。把眼睛閉上,仔細體會。别害怕,下面我會保護你。”
小佑聞言長舒一口氣。但盡管有足夠的信任,她還是花了大力氣才讓自己順利閉上雙眼。
【體會,體會什麼呢?】
好在賣藥郎的引導并未就此停止。
“還記得在旅店中,把座敷童子抱在懷裡時的感覺嗎?
當時你為什麼那麼做?
不要說話,回憶,并且再度喚醒那種感覺。”
心疼、憐惜,覺得不該如此,想要拯救。視野中看到一點又一點的,存在于每個座敷童子身上的微芒。
漸漸的,一種明悟湧現心頭。明明雙眼緊閉,卻好似看到了一簇簇光芒。
“回憶起來了嗎?回憶起來了,就睜開眼睛。”
女孩的睫毛顫抖,再度睜開雙眼。這次的視野裡,房間的地面上密密匝匝爬滿了筷子粗細的半透明小蛇。它們有一半閃爍着黑紅色的微光。
它們将二人圍在中心。把睜眼的小佑惡心得不行。
一條最粗壯的小蛇直直向她撞來。女孩躲閃不急,接觸的瞬間神志被猛然一拉,失重感讓她跌進一片浮動的光影之中。
純女性組成的興旺的家族;隻有女嬰可以存活下來的奇怪族規;被獻祭給蛇鬼的男嬰;殺人奪财的家族生意;成為家主;特别的男孩;男孩逃離後,憤怒的蛇鬼;血盆大口和滴着毒液的蛇牙;執念不去被前來探察情況的蛇男控制......
這是一個女子第一視角的一生。最終的死亡前,蛇鬼瞳孔中倒映出了她的樣子——是店主。
意識回籠,賣藥郎的聲音再度響起:“人的執念可以化蛇。生前渴望什麼,死後就盤踞在哪裡守護什麼。”
被叫破原形,小蛇們紛紛化為光點,白色的内芯中閃爍着生前的面容,黑紅的外殼昭示着不祥。
其中有各年齡段的,五官中能找到相似之處的女子們。還有形形色色抱頭痛哭的男性,大概是不願接受自己死亡的行商。
純白色的光點,都是嬰孩的面龐。大概是一出生就被獻祭的男嬰吧。
“接下來是你的工作了,問問你的直覺,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