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夏油傑并沒有把這隻鹦鹉當回事。
寵物鳥嘛,養什麼稀奇古怪動物的沒有。他自己的愛寵還是魔鬼魚和羊車呢。
但是,當妖怪們想方設法揪鳥毛的時候,他猛然想起來,這種鹦鹉,根本就不是本國的品種。
這是一隻消耗巨大人力物力,渡海而來的奢侈品。
它的翼展近一米五,在一衆體型各異的妖怪中間并不顯眼,但好像,它本身就長這麼大。
有發達的肌肉和羽毛卻不能飛。
這隻鳥被剪了肌腱。
托硝子的福,他知道有這種截斷某塊肌肉,以達到報廢肢體功能的手術。
這隻鳥是被飼養的,并且它的主人身家不菲。
巧了,夏油傑現在很缺身家。
鹦鹉眼珠亂轉,試圖把火扇滅的翅膀耷拉下來。
“啊~啊!咯咯哒~咯咯哒!”
夏油傑不客氣地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鹦鹉:“嗝兒~火火火!啊啊!西南方向!西南方向的城主府!我是被城主買回去讨夫人開心的。但是城主昏迷不醒,夫人魔障了,覺得我會說話一定是妖孽,要炖了我!”
夏油傑把他拎開,颠了颠,正經道:“的确可以炖一鍋。”
他在鹦鹉頭上彈了一下:“說實話,為什麼找上你。”
現在的人們是能看到妖怪的,甚至于會馴養妖怪。怎麼會隻憑說話找上一隻鳥。
鹦鹉被他彈得頭暈,腦袋往後一仰,試圖裝死。
夏油傑,舉起火把JPG.
“我說我說!因為他家的确有東西作祟。而且是和我一起被買回去的!”
夏油傑:“嗯?進口妖怪?”
鹦鹉:“啊?是我來這片陸地之後交的朋友。它很漂亮,我不想背叛它。”
看着這隻鳥一副被淩虐逼供的樣子(鳥:你沒有嗎)。夏油傑撇撇嘴。能讓人生病昏迷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在鹦鹉的叙述中,那是一個泥娃娃。它有一頭烏黑的頭發,雪白的臉頰,豆豆一樣黑亮的眼睛,鮮豔的唇色,五彩斑斓的外衣。
娃娃體重很輕,個子很小,可以穩穩地站在鳥背上,由它馱着從房檐滑翔到平地上;或者由鹦鹉頂在頭上走鋼絲。
這是它們兩個的拿手好戲,城主和城主夫人很喜歡看它們表演這些把戲。每次表演完都會給鹦鹉特别多的果子吃,還會給娃娃做新的衣服。
城主夫人很喜歡漂亮的東西,而且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子。
城主不在的時候,就會對着它們或者侍女傾訴對丈夫的思念。
後來,城主就睡着了,再也不能出門。
鹦鹉隐約覺得,這是自己的小夥伴做的。但是人偶已經不見蹤影。
在夫人尋高僧來除魔時,它因為和人偶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大概沾染了些氣息,優先被盯上了。
它不想死,也不想背叛朋友,便直接溜掉。
夏油傑明白,這隻鳥的推斷十有八九是真的。
具有人形的東西從來容易附靈。但是否像鹦鹉想的那樣,是出于好意才達成了夫人的願望,就難說了。
可惜,他現在不能......
“你說,那座城池在哪個方向?”
“西南方向。”
夏油傑的感知中,小佑正在那個方向行進。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每次這個女孩出門時他都能跟過去。
最開始是不得不跟,後來變成可以選擇是否留在原地,可以選擇什麼時候去。
夏油傑跟着跑了幾趟就沒興趣了,對他的離開毫無助益,到處都一樣灰突突的窮。
而村邊的山林被他的氣息浸透,經常招來踢館的妖怪。打拳削人、提升武力值不爽嗎?
他甚至不能飛。隻能坐在牛車上或者自己走!
習慣了輕軌的現代少年表示:坐不住,根本坐不住。
現在,瘟疫神都已經堂而皇之地在路上行走了,那麼他是不是......
很快,一隻美麗的巨球從山林中升起。
它由一套寬大的十二單拼接而成。一件件織物的袖口和衣襟伸出細長白嫩的手,緊緊地挽在一起。邊緣處的手臂牢牢抓着個竹編筐。
夏油傑盤腿坐在竹筐内,用遊雲戳弄一團憑空燃燒的火球:“喂,再燒旺一點。”
某無意識的火團:氣!氣氣!氣到快要生出神志了!轟!
夏油傑:“哇,真的燃起來了!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