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強于自己的人面前被看透所有底牌。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夏油傑不由得皺眉。
鬼燈瞥了他一眼:“佑裡是賣藥郎接回來的。而且,你不會以為那把劍是随便買來的地攤貨吧。裡面有我的角,主料是從我這把狼牙棒上剝離下來的尖刺。你帶着它一靠近,我就知道。”
小鬼就是小鬼,強撐的樣子像隻炸毛的小獅子。
【是還未成年的猛獸啊。】
稚嫩,但兇。
換個人鬼燈懶得解釋。
誤會了活該,理解錯意思就揍,揍多了自然就學會聽話聽音了。看茄子、唐瓜他們,多合心意。
沉重的三節棍交到鬼神的手中,被他輕巧握住。
對方翻看武器的樣子有種特别的美感,随意得好像在看折子。
可能是他放下狼牙棒的樣子太震撼了。夏油傑默默地想,搞得遊雲這種殺器好像什麼小細棍似的。
鬼燈握住中間段,“噌”地一聲甩了起來。對武器來說狹小的空間中,旋起一陣強風。
但是三節棍在對方手中很聽話,沒有碰到任何東西,更不會碰到過往的客人、狐狸。
雖然他們也躲了躲,但看清搞事的是誰後,明顯都一副放松的樣子......
大概就和家入硝子看見鬧動靜的是五條悟一樣的反應。
這個人,很擅長使用高破壞性的武器,而且被周圍的人所信賴着。
夏油傑有點向往。
甩出殘影的棍身漸漸慢下來,最終被一個巧勁收回。
夏油傑默默看着,在心裡複盤對方的動作。一直都覺得自己使用遊雲已經很熟練了,甚至還用它捅過宿傩,但現在看來還有的學。
正這樣想着,斜刺啦伸過來一隻大手,僅僅拽住了遊雲。
嘴角帶着刀疤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哦呀輔佐官,這好像是我的東西。雖然顔色變了。”
【竟然沒能直接拽走?】
夏油傑咋舌。雖然沒有直接搶,但鬼燈的力氣竟然這麼大的嗎?
正面厮殺感受過天予暴君的力道之後,夏油傑再不敢自稱體術強者。
鬼燈嗤笑:“你已經死了。遺物落誰手裡就是誰的。最重要的是,你搶不過去。”
伏黑甚爾手中微微用力,感受着對方毫不示弱的力道,最終還是放開手:“嘛,也是。”
單拼體術也不是打不過,但沒必要。他隻是喜歡收集武器而已,何況死後丢的何止這一把。
嘗試一下,能拿回來就當賭本。
拿不回來也沒差啦~
男人放下食物,潇灑地轉身離開了:“記得好評啊,客人~”
鬼燈絲毫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查看完遊雲的狀态,便将其還給了夏油傑:“現在這樣也能用。鍛造一下會更好。”
在此期間,小判已經給少年科普完了何為“那把劍不是地攤貨”。
作為耕耘數百年,專挖鬼燈黑料的小報記者,小判怎麼可能錯過“鬼罰”的誕生?
所以夏油傑直面了數年前的舊報紙——“震驚!堂堂輔佐官,竟為她斬斷千年鬼角,破碎随身武器!神秘女性身份大揭秘!”
配圖:一臉幼齒的宇佐美佑裡抱着把眼熟的長劍,身後是眼放殺氣的鬼燈。
小女孩臉上打了細細的碼,但熟悉的人還是能認出來。
嗯,屬于小判為數不多成功偷拍的經曆了。沾了鬼燈帶真小孩的光。
看到舊報紙,鬼燈非常順手地掐了把小判的肥屁股。
标題足夠驚悚,内容還算寫實。
夏油傑此時拿着遊雲未免有點燙手——明明是對方給自家孩子防身用的,自己占了大便宜。
又想起脖子裡的白澤毛領結。拖小報紙的福,他可是真正了解到這些鬼神、瑞獸身上的東西是多麼寶貝了。
但也沒辦法還,總不能給遊雲剝個皮吧?
看出他的為難,鬼燈滿不在意的開口:“沒關系,說是很珍貴的材料,但與我而言不過是剪指甲、打磨兵器那種小事。而且一直給佑裡太多好東西了,搞得她自身訓練懈怠得很。沒了正好,讓她好好練。喂,聽到了嗎?”
最後幾個字,提高音量,直沖着夏油傑背後去。
少年扭頭,看到一個好熟悉的背影。
正在偷溜。
“宇佐美?”
佑裡苦着臉轉回身。特别狗腿地接過狐狸頭上的小菜端了過來。
“鬼燈大人,您忙完啦?今天下班這麼早呢?好巧~”
幾句話說的亂七八糟的。
夏油傑想笑。平常見過她靠譜、失落,打架時拼命耍狠,甚至見過她在自己面前的柔弱。但這種無賴的樣子是真的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