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還要多久?”
亮着冷白燈光的地下室,頭頂縫合線的加茂林以手支頤注視眼前鼓動的血色巨瘤出聲詢問。
“我的準備是完美的。你大可不必多此一舉。搞出來好大動靜。”
“請不必在意,我隻是忍不住想嘗試一些新的想法。”紅白色妹妹頭的小沙彌捧着托盤走來,為眼前人斟上一杯清茶。
“人類的□□和咒靈的軀殼,到底哪一個更加完美?
我想給宿傩大人多一份選擇罷了。”
“你的忠心令人感動。”
“過獎了。追随那位大人,這是當然的。”
“我壓制不了多久了。”
“隻要半個月的時間。”
“不要搞出太多人命來。”
“供體已經足夠。”
“那就好。”
另一邊,因羂索誘導高層頻頻下達無意義任務,導緻咒術師們的怨言越來越多,
“總監部的行動計劃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一對咒術師和輔助建都的搭檔走在狹窄的小巷中。兩個人合作已久,仗着四下無人,忍不住大聲抱怨起來。
“我們已經跑了半個多月了。這種大面積的咒靈事件,一點點的上門搜查要到什麼時候?直接找個由頭讓他們集合統一檢查不就好了。直接說是産品召回,提供補償。大部分人都會配合的吧?”
一旁的輔助監督歎一口氣:“誰說不是呢。這樣一點點跟進,人手根本就不夠。說是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但這樣緩慢進行下去波及範圍隻會越來越大吧?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暗中操縱這一切,也早就能發現我們的行動了吧。”
基礎人數本身就有近一萬五千人。分派到這個委托的資源,一天能處理掉數百人不能?
“休假遙遙無期啊......”
走出小巷,漸漸變得誇口的道路直通向總監部大樓。
兩個人默契地停下交談。強打精神和越聚越多的任務小組打招呼。
衆人走進總部大門,依次上交因任務領取的裝備——總有低級咒術師承擔不起升級維修的費用。
隻是,租金同樣使人肉痛罷了。
有多少人腹诽總監部心黑手狠不說,在面對裝備處的工作人員時,都是一副感激的樣子。
不谄媚不行呀,萬一被分配了老舊的裝備,或者在回收時卡得嚴一些,任務成功率和押金退還都容易出岔子。
此時,随着任務者大量湧入,有人發現某個回收點前聚集的人格外多。
待人群離去,該點位的工作人員被鄰位的同事勾住肩膀。
“呐,這個月的績效很不錯吧?平時沒注意,你手裡的業務量這麼多呢?”
托總監部高額租金的福,他們這些人可以從中抽取一筆“推薦費”。突然有人“生意”爆滿,沒人不好奇。
見有人打頭問,房間内的工作人員都悄悄豎起耳朵偷聽。
被摟住脖子的男人腼腆地笑了笑,大方地将自己的記錄調出來給同事看。
“都是級别很低的咒具。”
那人不信,探過頭仔細浏覽起來。頁面來回滑動,熟悉的名稱飛快和記憶中的咒具對應上。
幾分鐘過去,他無趣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什麼嘛,都是四級咒具,三級都不多。真不明白你哪來的閑工夫應付他們。”
咒具出借,當然有使用人簽名。他認得出來,那些名字都是自己不怎麼願意接待的低級咒術師。
這批人能力差、任務金低不說,還經常會損傷咒具。
有時還會拖欠維修費,甚至賒賬租借。
碰到這些情況,往往需要他們用自己的工資墊上——這些咒具大部分來自高層們的家族。
而高層,是不可能讓自家賬面上有虧空的,臨時的也不行。
大概是尴尬于自己的行為,那人一邊假裝整理檔案,一邊小聲嘟囔:“你呀,可别因為爛好心,搞得自己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悄悄将借着檢查機會從咒具上摘下的小東西們塞進自己的包裡。
他靜音的手機頻頻亮起,對話框中,數位低級咒術師的感謝和見面邀約滾動不停。
男人抿抿嘴唇,看着最上方的對話框眼神溫和明亮。
【沒關系,這是有價值的。終有一天……】
蹲守點處,佑裡幾人的任務陷入了僵局。
他們一時間無法判斷面包夾毒物事件和共生咒靈事件,到底要怎麼區分。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咒靈作祟了,第三方明顯具備些特殊的才能。
尤其經家入硝子化驗,那些所謂的“卵”并不具備“生物活性”,更不能夠催生出同種咒靈。
相反,它們能從共生咒靈中壓榨出咒力。
經試驗後發現——如果用類似的手法從共生咒靈中凝結“卵”,可以有效地抑制對方的生長。
雖然,不徹底拔除,宿主依舊會死亡,但已經能大大延長宿主的壽命。
活着,便有機會。
楓小姐身邊必定有人在想辦法幫她。
“任何解決事件的辦法都有嘗試的意義。”
幾人決定,找到那個“有創意”的人。
“那,這件事就交給七海同學了。”
輔助監督村田笑眯眯地表示,另外兩個人不得偷懶。
佑裡憤憤不平:“但是!明明是我們一起發現的!”
“但是現在人手緊張。而七海同學,是有二級咒術師實力,可以單獨行動的人。”
“哈?那我們兩個的安危呢?!”
“嘛......我會帶你們去處理危險等級更低的共生咒靈。”
“好啦,宇佐美。”灰原雄在一旁勸慰:“現在人手緊張。”
佑裡氣咻咻的抓出大巴符紙塞給七海建人:“但是!我們還是一年級生诶!”
讓這麼脆弱的“孩子”分頭行動,真的有夠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