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吧。
唱片機裡是醇厚的男高音。
Belle
美人
C\'est un mot qu\'on dirait inventé pour elle
是專為她創造的名字
Quand elle danse et qu\'elle met son corps à jour
當她款擺舞蹈像展翅的鳥
Alors je sens l\'enfer s\'ouvrir sous mes pieds
我感到地獄在我腳底張開巨口【1】
銅鈴亂響,有位中年男人推門進來。
他一邊扯松西裝的領結,一邊熟練地坐在吧台上。正想示意酒保來杯烈酒,腳腕便被什麼重重拍了一下。
男人低頭,一隻貓正在用頭在他身上撞來撞去。
貓咪突然擡頭,荷包蛋一樣的眼睛醜萌醜萌的。
是毛氈。
它要不擡頭,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毛茸茸的質感足以亂真。
男人腳下一别,将玩偶擋在自己座位下。擡頭快速在店内掃視。
牆角的位置,摘下眼鏡、打亂頭發的夜蛾正道遙遙舉杯示意。
男人一愣,随手接過酒保遞來的杯子,抓起毛氈走了過去。
“很久沒在這裡碰到過你了,夜蛾。怎麼了?”
夜蛾正道點點頭:“有一件事,想來想去,隻能拜托您。我希望……不,我想懇請您,成為夏油傑的專屬輔助監督。”
男人沉默半晌。
“那位咒靈操使嗎?理由呢?”
“是我對那孩子的愧疚。我身為師長的失職。”
男人不說話,手無意識撫摸着貓咪玩偶毛茸茸的身體。
許久……
“嘛……既然曾經的學弟都這麼拜托我了。”
夜蛾正道長舒一口氣:“那麼,勞您費心了,山崎前輩。”
數日後。
“夏油同學,到了。”山崎一郎平穩地将車停在路邊。二人身處隧道橋入口處,頭頂是轟鳴的火車軌道。
“從這裡開始是本地有名的酒吧街。據窗的觀察,這裡聚集很多‘成蟲’。從售賣記錄上來看,這裡是很多收貨地址的中心地帶。”
“酒吧街嗎?”身材高大實際上還沒成年的某特級絲毫不慌:“的确有數據顯示這種咒靈在導至食欲暴增的同時,會帶來疑似瘦身的效果。”
實際上不過是營養都被咒靈吸食掉了。
咒靈刺激大腦,使人感到虛假的精力旺盛。其實是在被控制着不斷取食。
等到咒靈體型長到足夠大,消化系統供應不上,人就會很快垮掉。
【但是,那之後的咒靈和屍體去了哪裡呢?】
去了好多個現場,竟然隻發現了極少量的咒力殘穢。
【是像酒廠那樣的轉移陣法嗎?但是,沒有任何陣法殘留。】
夏油傑敲敲額頭:“果然,每次都遇上搬家很讓人在意。”
“你說什麼,夏油同學?”山崎一郎回頭詢問。
“有人去查過搬家公司嗎?”
“什麼?”
“已經失蹤的人,每次都是在被發現失聯之前搬過家的對吧?雖然每個人被發現失蹤的時間不一緻,但每個人都同樣有了搬家的決定也太巧合了吧?”
“你是說,搬家公司,可能是綁架團夥?”
“也可能是在他們失蹤之前都受到了誘拐,接到了某種指示。您覺得呢?”
“我立刻聯系情報部,看看警方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線索。”
對最後見過失蹤者的目擊證人,從一開始就必須排查。但是,警方畢竟沒有咒術師的“嗅覺”,漏了什麼線索也未可知。
“要時間再晚一點這條街才會開始營業,夏油同學先去吃晚飯吧?”
時間還很早。打情報提取申請隻一個電話是不能夠的,拖着一個特級跟自己到處跑不太妥當。
“嗯,我也需要看看周圍的環境。”
順手清理一下周圍的咒靈。
這個鎮子處在幾條公、鐵路幹道交彙之處。巨大的交通量為這裡帶來了繁榮,也帶來了混亂因子。
街頭巷尾畫滿了彩繪塗鴉,是小混混和低級咒靈最喜歡聚集的地方。偶爾碰上“民風淳樸”的,還能有一二級的“意外驚喜”。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夏油傑轉了一個多小時,天都要黑了,竟然隻發現了兩三隻蠅頭。
【這麼和平的嗎?】
明明他在街上看到了好幾撥發色、打扮奇怪的暴力集團成員,顯示這個地方并不怎麼太平。
終于,他停在了鎮子入口的展闆前。
“這才是正門口嗎?審美好差。”這展闆被畫得太花哨了。
【傷人者、損壞物品者、心懷惡意者,防風鈴決不輕饒,無一例外。】
“這是什麼?暴力集團的‘邊界’嗎?”
“那邊的小哥。就是你啦,少年!”
夏油傑低頭,是個微微駝背的老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