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作為馬上要升任特級的人,有資格繼續接手那個事件。
而高層隻将不到二級的佑裡叫回去處理後續卻不叫他和五條悟,這完全沒有道理。
哪怕對方召回了九十九由基,他也要走一趟。
“嘛,别着急。我也是很久沒見你多管閑事了。”
硝子從桌面上翻出解剖報告遞過去:“這個人應該是有咒力但是腦部構造不支持生成術式的情況。
生前有多種慢性病,長期營養不良,最後虛弱而死。
和一般的拾荒者常見死因沒什麼不同。死後怨念深重才形成了咒靈吧。
應該就是你調服的那一隻。”
這樣說着,她又遞過來另一份:“有意思的是,你們報案之後,在同一棟樓内低樓層處發現了公司失蹤的員工。”
夏油傑翻看資料,覺得照片上的中年男子怎麼看怎麼眼熟。
硝子繼續道:“這是個普通人,隻是倒黴被拖進了咒靈的領域。有意思的是,樓道裡有很多他的腳印,但是沒有任何監控曾經拍到他。猜猜怎麼回事?”
“怎麼?”
“這個人和酒店的一位女高管是情人關系,兩個人多年一直避開他人交往,甚至有一個兒子。
那位高管就更有意思了,她是原社長贅婿的情人——就你救出來的那位。”
硝子攤手,表示貴圈真亂。她修煉不到家,真的忍不住熊熊的吐槽之魂。
夏油傑:啊......這......模模糊糊好像跟當初聽到的對上了又好像沒對上。
旁聽的五條悟調出齋藤岩的照片:“這個中年人和現任社長容貌的确很相似。”
夏油傑點點資料:“這可真是......所以呢?他們應該經常使用那條密道,怎麼突然被咒靈襲擊了?”
“這個嘛,後續交到歌姬前輩那裡了。據說現場殘留檢測出了多年前陰陽術封印的痕迹。
看手法出自一位生前常年活躍在黑市的陰陽師。
高層猜測對方當時沒能力根除咒靈,就隻下了封印,時間太久松動了。
再加上拾荒者咒靈的沖擊,解封了當初的迷宮咒靈。
而且有意思的是,這個人身上随身攜帶了觸發型詛咒,是很吸引咒靈的東西。”
“根據我們的報告,迷宮咒靈明顯是有人故意收走的,裡面的生物也不像是自然孕育。
被我調服的咒靈更不必說,它在那個環境下不應該具備成為特級的實力。
所以那個封印與其說是抑制,不如說是培養嗎?”
“沒錯。”硝子點點頭:“那棟建築曾經多次發生火災又重建。吸納了大量死亡前的怨恨。
和宇佐美報告中所說剛進入領域時碰到的情景相似。
為了配合調查和超度亡靈,才讓她也跟過去。”
“咒靈消失了,亡魂還在嗎?”
佑裡的報告是和夏油傑的一起交上去的,所以後者清楚她的經曆和查閱的資料——那棟建築好像遭受了詛咒一樣,每間隔二十年左右就會發生重大火災。
吞噬大量客人和消防士的生命,并消耗巨額資金重建,卻從沒任何一人主人放棄它。
當地人也從不覺得它奇怪,甚至沒有太多傳言。這在都市傳說暢行的日本很不常見。
【越看越可疑了。】
硝子想起和學妹聊天時說起的情形:“佑裡說,她碰到的救護人員恐怕是當時犧牲在那裡的亡靈,哪怕死後也在重複着救人的動作。真是好頑強的意志。”
夏油傑不由的有些出神,那份犧牲名單他也見到過。明明是普通人,是他眼中的弱者,明明擁有燦爛的人生,明明有諸多選擇。為什麼能那樣堅定地一次次走在必死的道路上呢?
他有點遺憾沒能進入那個領域了。
硝子看着又陷入沉思的同期挑挑眉:“所以,最終植物人先生要怎麼辦?”
對事件興趣不大,開始手術台上幹屍的五條悟道:“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了。因為這次的事件,他被轉院到了京都那邊的醫院。
上層可能以為能用他來做什麼交換吧。沒想到人在醫院遭到了暗殺,已經死亡。
殺手重傷在場的加茂術士後被擊斃。
從對方手機上的銀行記錄來看,推測是受齋藤岩的委托。
來襲擊的人死了,還從齋藤家挖走了一大筆錢。但不知道誰清空了賬戶。其名下錢款去向不明。
做這件事的人黑客技術很好,導緻沒有實物證據可以控告齋藤岩。”
說到這裡他咧咧嘴嫌棄道:“那幫爛橘子,才不在意一個普通人的死活。
因為竹籃打水一場空,還重傷一位長老,覺得丢人,把事情暫時壓下了。
之後會不會報複齋藤家就難說了。”
在場另外兩人的确還沒得到消息。此時聽到紛紛覺得詫異。
這時來信聲響起,硝子點開手機,發現事情更有意思了。
她把對話框展示給同期,上面是佑裡的來信:“學姐,我們在齋藤岩身上發現了控制神志的術式,和他親生父親身上攜帶的觸發型詛咒同源。懷疑是有他父親給他下的。被控制的那個情人高管也供述說,兩人有意取代齋藤一家。
包括安排前任社長夫妻失蹤。
而且他們找的術士是同一個人,都是在醫院被假冒處理掉的詛咒師!
真的,他們好複雜!!!!!
學姐來一起吃瓜!”
五咪摸下巴喃喃道:“這可真是完美閉環。”
這起事件,前前後後一團亂麻。所有人都被搭了進去,卻不知道最終獲利的是誰。
獲利的是誰呢?
因斬殺詛咒師而重傷,剛剛出院的加茂林微笑着将封印着特級迷宮咒靈的咒具安置在新的靈異地點。
“竟然還是咒胎嗎?那麼,繼續好好成長吧。成長到,讓我再次看見那個世界。”
男子的額頭上,新鮮的縫合線輕微地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