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沉默一會兒,五條悟突然出聲:“暮冬就沒有什麼想問老師的嗎?”
“什麼?”
柳暮冬歪過腦袋,頭頂冒出一個小小的問号。
師生兩個默默對視一會兒,她福至心靈,問道:“那個任務我是不是算沒完成?”
“?”
這次換五條悟頭頂問号了。
“為什麼關注點在這裡?”
“嘛,因為任務完成率很重要啊。”
上班上多了的後遺症,一旦有工作沒完成從而影響到績效就會很難受。
“不算,一級咒靈已經超出了你們的處理範圍,因此而造成的失敗并不能算是你的責任,不過任務獎勵同樣也沒有了哦。”
“沒事,不倒扣我的工資就可以。”
“暮冬也是金錢至上主義?”
“畢竟要生活啊,聽說東京的生活成本很高,存款多一點總是好事。”她随意說道,看起來并沒有口中說的那麼在乎。
五條悟似乎笑了一下,“已經在擔心未來的生活了嗎,我還以為暮冬對咒術界的黑暗徹底感到失望,想要放棄呢。”
“這兩天單純隻是犯懶而已。”柳暮冬一臉平靜,“黑暗現實什麼的,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還不至于把我打擊到逃跑。”
她算是知道五條老師為什麼要黏上來了。
原來是怕她留下心理陰影,于是來當心理醫生。
不過真的沒必要。
咒術界是殘酷,可哪裡不殘酷呢?
連一份月薪四千的工作都要一面二面三面,最後還可能被刷掉,導緻全部努力付諸流水,她早已習慣。
柳暮冬說得輕描淡寫,五條悟卻無法開心起來。
這個年紀本該肆意享受青春,天不怕地不怕,而不是被逼迫着成長,承受不屬于自己的負擔。
這樣顯得他這個老師超級失敗欸。
那群爛橘子,果然還是殺掉算了。
放松身體靠在柔軟的椅背上,五條悟突然抛出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我其實并不擅長教書育人,可還是在高專當了十年老師,暮冬知道為什麼嗎?”
沒想到五條老師還挺有自知之明。
柳暮冬側頭看過去,小小地開了個玩笑:“想要禍害咒術界未來的花朵?”
“在你眼裡老師就是那樣的人?!”
剛剛還懶懶散散的男人“噌”地一下坐直身體,腦袋差點撞到車頂。
她輕輕勾起唇角,語帶笑意:“我看五條老師玩兒很開心的樣子,以為這是你獨有的解壓方式。”
“确實是挺解壓,不過這才不是我的目的。”
他擡起手手臂在胸前比了一個大大的×,随後連聲催促道:“快問我是為了什麼。”
“所以老師是為了什麼?”
柳暮冬從善如流地重複了一遍。
“為了一個夢想,别看我好像人生赢家的樣子,其實也有努力想要實現的夢想哦~”
五條悟收起手臂,語調一如往常般輕佻。
但她看得出來,現在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認真。
聯想到乙骨憂太的死緩,以及這次她和真希受傷老師的反應,答案呼之欲出。
“老師,是想改變咒術界?”
唯我獨尊卻忍耐高層壓制,不擅長教育卻逼迫自己堅持,除了想要改革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五條悟“噗嗤”一下笑出聲,一邊笑着還一邊拍打身前的座椅靠背。
“喂喂、伊地知,你快給我好好反省一下,跟了我那麼長時間還沒有新學生了解我,身為輔助監督也太失格了!”
“咦——?!”
專心開車的伊地知被吓了一跳,臉色“唰”地白了兩個度。
“對、對不起!!”
“五條老師你冷靜一下,短時間内我不想再被家入醫生罵了。”柳暮冬伸手拽住這人的衣袖,一臉無奈。
玩歸玩鬧歸鬧,别拿生命安全開玩笑。
車子翻了他這個最強或許發型都不會亂一下,她和伊地知先生肉體凡胎可不行。
當事人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随後将臉上的繃帶拆下,露出極具沖擊力的帥氣臉龐和蒼天之眼。
“暮冬很看不慣咒術界高層吧,正巧老師我也看不慣。自保的蠢貨、世襲的蠢貨、傲慢的蠢貨還有普通的蠢貨,完全就是爛橘子大甩賣。”
“罔顧律法、肆意妄為,為了屁股下那個位置無所顧忌地欺淩下層咒術師和普通人,将咒術界變成任由自己享樂的魔窟,簡直糟糕透了。”
“畢竟人都是社會生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周圍是什麼樣的環境便會催生出什麼樣的思想、行為和情感,少有例外。”她輕聲說道。
“所以老師才想從下一代入手?”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