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洺言道:“洛少願意讓我看看你的傷勢麼。”
洛凜眸色微深:“你行嗎?”
楚沂見他的反應,想起剛才沈洺言叫他出去說的那一番話。
沈洺言先問:“洛凜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楚沂心裡一直覺得他不像好人,戒備道:“你問這幹什麼?”
“洛凜說他是不小心傷到,那該蠢成什麼樣才會傷到自己?”沈洺言在他的劍上掃一眼,“是你刺傷的吧。”
被他推測出來,楚沂也沒什麼緊張感,把劍往往裡一撂,道:“所以呢。”
沈洺言靠近他:“你刺傷了人怎麼都不敢說。”
楚沂面上挂着絲若有若無的笑,道:“你覺得我會無緣無故給自己找麻煩?”
沈洺言挑眉,道:“那就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沈洺言一個勁在他面前當小警察,除了閑得慌就是有目的。
楚沂:“你有話直說。”
沈洺言:“洛凜的心機很深。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自殘?”
楚沂心中隐隐有個想法,但那想法實在不可理喻,與正常人背道而馳。
沈洺言說出他的心聲:“他故意這麼做,是想接近你。因為你在分屋時沒選他選了陸一燃,他想奪回這一切。你信嗎?”
沈洺言在提醒他,
洛凜不惜受傷,流血,去接近他,是一個偏執狂,很可怕,人人該避之不及。
楚沂和誰相處,不愛聽别人的意見,隻信自己的感覺。洛凜除了偶爾生些他看不懂的氣,其他也沒毛病。
“他是什麼人和你沒關系。” 楚沂靠在牆上,“也不需要你管。”
沈洺言:“等他以後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你會後悔的。”
“他的眼睛透着和我有一樣的想法,都想和你上床。”
空曠長廊安靜,他低沉的嗓音壓在楚沂耳邊。
楚沂偏了偏頭,是一點也不慣着他的話:“别,你惡心多了。”
沈洺言:“……”
沈洺言神色掀起波瀾,道:“你信不信,有關洛凜的傷勢,他的醫生一定會說謊。”
“我也會看傷口,讓我幫你,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總要搞清楚身邊的人是羊還是狼,否則哪兒天被害了都不知道。”
這幾句話說到點子上,有關洛凜的傷勢,楚沂想知道正确答案,如果洛凜真造假,他豈不是要多照顧幾天人。
雖然也不是不行,但如果照顧他很麻煩呢?
楚沂直起身:“那行吧。”
……
“沈洺言是整容醫生,但在其他方面也比較擅長。”楚沂注視着他:“你讓他看看,說不定也有些用。”
洛凜與他對視。
楚沂那雙黑色眼睛,第一次在認真觀察他,穿破一層潛在的隔膜,看進洛凜的内心深處。
他說話很淡,也不兇,與平常口吻一樣。就是這麼平淡的話語,洛凜卻覺得比冬日冰雪寒涼。
楚沂和沈洺言并肩站着。
洛凜飛快低下頭,眼睛酸麻。
楚沂站在沈洺言那邊,不是指單純的空間位置,而是内心,站在沈洺言那邊,一起對付他。
“好。”
洛凜吐出空洞的一個字。
沈洺言走近看他的傷勢,手臂有劍傷長長的一道,血肉模糊。
啧,對自己真狠。
心裡有毛病吧?
沈洺言:“如果要痊愈,那麼用時會長。但正常生活的話,我覺得一周就可以。”
這顯然和劉醫生說的三周不符。
氣氛一時無形中變得劍拔弩張。
洛凜喉結滾動,冷冰冰道:“你在開玩笑嗎,要正常生活起碼三周。”
沈洺言:“既然我們出現分歧,要不一起去醫院看看?”
洛凜額發下的眼睛溢出郁色,心裡的那頭困獸似乎要爆發。
“不用了,” 楚沂忽然說,“不論多久,我照顧他。”
洛凜陰霾散去,飛快擡起眼。
短短幾分鐘,楚沂想清楚。
洛凜會說謊。
那沈洺言就不會說謊了?
為驗證一句話跑醫院沒必要。
楚沂要的是洛凜的一個反應與态度。
很明顯,洛凜同意沈洺言查看傷勢,應該沒問題。再說,就算有問題,又能把他怎麼?又打不過。
楚沂有時候頗為自負,仗着比洛凜大幾歲,就覺得能抵擋住少年一顆火熱滾燙又病态偏執的心。
往後才發現,他一次次的忽視與不上心,會釀成不可挽回的大禍。
—
“不是,” 陸一燃站在房間呆呆的,“你真同意我搬走啊?”
“我才住一晚,一晚啊!”
他發消息表面說要搬走,實則是測試态度,沒想真走啊。
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鐵樹開花,心裡開出心上人,這就要異地單戀了?
陸一燃:“我那條短信開玩笑的,你真讓我走?我喜歡這個屋子,我愛它,别讓我走行嗎?”
他傷了人,讓陸一燃費事搬走,這事的确不地道。
楚沂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洛凜已經受傷,你讓讓他。”
陸一燃:“?”
哈哈,還不如不安慰。
“他受傷我就要讓他嗎?”陸一燃說,“要是受傷能和……能住這個屋,我現在就撞牆上去。”
【完蛋,碰見真戀愛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