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楚沂拿上鑰匙準備出門,開門那刻,他想起什麼,又把口罩帽子戴上。
一切準備就緒,他打車朝目的地去。
這條路人煙稀少,寂靜灰暗。司機透過車内後視鏡,看見後排的青年裹得嚴嚴實實,不露面孔,披着一身黑的模樣,心裡頓時充滿不安全感。
司機搭話道:“你是這個村子裡的人?”
楚沂面試的地方遠離市中心,是在一個極度偏僻荒涼的村子裡。
但凡換一個人都會覺得有生命危險,不會夜裡亂跑到這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地方面試。
楚沂:“我來面試。”
司機攥緊方向盤,舌頭不由自主打結,道:“面面面面試?”
“嗯。” 楚沂與司機的眼睛在後視鏡裡對上,見司機神情不對,問:“這村子難道有什麼問題?”
司機頭搖成撥浪鼓:“沒問題沒問題。”
才怪。
問題大了。
這個村子是有名的窮村,總共就沒幾家人口,住的都是老太太老爺爺,裡面連個小賣鋪都沒有,怎麼會有工作崗位?
誰家好人來這面試啊?
司機越想越害怕,給他放到村口就揚長而去,躲避瘟神似的。
楚沂踩着塵土向前走去。
從和面試官對完話,他就知道這份工作不僅不簡單還很古怪,對方多半是有點病的人。
風險這麼大,為什麼要來呢?
就在昨晚,那人以給楚沂發面試位置為由和他加了某v的聯系方式。
于是走向開始變得狗血,楚沂發現這人是本文的攻二,陸一燃。
怎麼發現的呢?
那要從這人的頭像說起了。
這人的頭像是一隻大型犬,體型健壯,毛發濃密,眼神睿智,霸氣威武。
楚沂有輕微的毛絨控,很喜歡一些貓貓狗狗的小動物,見這條狗帥的非同凡響,就去網上搜名字。
搜索顯示: 藍灣牧羊犬。
楚沂聽着耳熟,腦海中便湧現出原著情節。
攻二陸一燃是個狗狗控,喜歡用自己家的狗當頭像。他養有五隻狗,其中最愛的一隻狗是藍灣牧羊犬,還是隻網紅犬。
而藍灣牧羊犬價格昂貴,高達二百萬以上,國内有且僅有一隻。
楚沂又進這人的朋友圈看了看,對方朋友圈全開放,裡面都是狗狗們的日常。不多不少,數量,品種都對的上,五隻狗輪着發。
楚沂又根據一些細節最終确定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
楚沂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氣運在身上的,否則怎麼能碰見這個攻。
此攻可以用兩個四字詞語概括,人傻錢多,有病帥哥。
楚沂是一點也不怕對方不給這點三瓜倆棗。
陸一燃說,面試的最終目的地是在村子後面的一片樹林裡。
一路上沒有燈,黑壓壓一片,前面的樹枝搖曳,夜晚靜悄悄的,好像随時會冒出一些東西出來。
楚沂不怕黑,也喜歡沒人的氛圍感,一個人走的還挺舒适。
振動聲響起。
楚沂的手機來消息了。
頁面顯示是陸一燃發的,楚沂給他的備注是大冤種。
大冤種:【面試第一關:到達林子裡,在半個小時之内,找到我在哪兒】
接着,大冤種給楚沂發了自己的照片,也就是今天的穿搭,以便他找人。
楚沂頓時有種玩真人版遊戲的趣味感,回——
= = :【先轉個路費,看看實力】
大冤種向你轉賬5000。
= = :【面試通過費準備好,我現在去找你】
大冤種:【這麼自信?】
= =:【你以為】
大冤種:【哥們,你是個人才】
彼此彼此。
楚沂打開手電筒,照向前方的路。
——
林子的入口,陰風恻恻,兩個年輕男子正站在那,一個長相穿着十分出衆,另一個則遜色許多。
顯遜色的男人道:“少爺,你這次找的這個人能行嗎?”
他口中的少爺,是豪門陸家的獨生子,叫陸一燃。
陸家隻有這一個兒子,父母是把他捧在手裡怕摔了,放在心裡怕忘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陸一燃也是給父母争氣,從小學習成績優異,性格陽光開朗,長相又非凡,響當當成為上流圈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慢慢長大。
而正是因為這樣,導緻陸一燃這一奇葩覺得生活特别沒意思。
他總是會難過地想,
太有錢了,好沒意思。
學習太好,好沒意思。
父母太愛我,好沒意思。
出生就在人生巅峰,好沒意思啊!
愛,名利,地位他都有了。太過順遂的人生,讓陸一燃覺得人生一眼望到了頭,無趣,實在無趣。
因此他開始尋求刺激與挑戰,在别人眼裡俗稱閑的沒事幹,死作。
他從高中開始逃課、打架、抽煙、喝酒,把自己貴族三好學生的名聲,硬生生搞成與不三不四的人聚集的浪蕩小混混。
他要躺在充滿危險的森林裡睡覺,感受無人的恐怖。
他要坐在墳頭打遊戲,順便看看會不會有鬼魂出來。
他要去挑戰一切未知的旅途,他要做一個披荊斬棘的戰士……!
他的人生不應該一帆風順,否則他會很悲傷。
在這條路途中,一個人多麼孤單,陸一燃想找一個和他有共同思想的人陪着他一起。哪兒怕是他在墳邊打遊戲,那個人躺在一邊陪着他也行啊。
陸一燃認為自己的要求一點也不高。可他面試過許許多多的人,那些軟蛋都說他有病,被他吓跑了。
持續一段時間,他漸漸意識到他要去的地方,做的事,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必須要膽子大且有自我保護能力強的人才能陪同。
可就連自家保镖都表示陪不了他天天在各種詭異的地方待一整夜,人精神狀态會出問題的。
這次,能成功嗎?
陸一燃傲慢地認定,不能。
但,今天來的這個人有進步,起碼真敢來這荒郊野嶺赴會,也算勇氣可嘉。
聽見他的保镖問:“這次找的這個能行嗎?”
陸一燃染着頭粉毛,靠在一輛紮眼的機車上,吊兒郎當道:“作為可以陪伴我的天命之人,怎麼可能讓我找半年就遇到?如果這麼簡單就遇到的話,那也太沒意思。”
保镖:“……”
找不到少爺不樂意。
找到了少爺仍然不樂意。
比國寶都難伺候。
陸一燃:“我先去藏起來,你在這裡守着,如果看到他來發消息告訴我。”
保镖冷漠道:“少爺,你是不是忘了,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被他一提醒,陸一燃道:“哦對,我也不知道。”
“……”
陸一燃道:“他說他叫楚鹹魚,名字還挺特别的,我會給他發消息,讓他給你對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