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着的一名手下在木桌上放下了一個筆記本電腦。
阿勒斯将筆記本轉了過來,将帶有顯示屏的一面朝向了山崎榮嘢:“聽說山崎小姐與家人分别,我特地弄來了她們的照片。”
“……”
電腦上有三個人的照片。
外婆,山崎姐姐,還有有些多餘的何女士。
真是的啊。
山崎榮嘢露出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然後垂着眼,眉頭微皺,緊抿着唇,接着突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上身前傾,眼中微光閃動看向阿勒斯,語氣低迷地說:“我可以今天就去找他,隻要你不動我的家人。”
阿勒斯笑了,他放聲大笑,整個大廳裡都充滿了他那具有諷刺的笑聲,“我喜歡你的果斷,比起曾經的情人,還是帶有血脈的家人更為重要,不是嗎?”
“你隻需要回到他身邊就好了,什麼情報行動我都不需要,隻是有一點。”他坐直身子雙眼盯着她楚楚可憐的黑眸說:“如果他發現了你背後的人是我,你的家人就……”
“我會小心的,隻要、隻要你放過她們,别人我無所謂,但是我的外婆她已經年老了,能否……能否放過她?”她輕輕地問。
阿勒斯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當然,當然。”
“你答應的,絕對不會傷害她的對嗎?”
他看着她的眼睛說:“沒錯,我是一個守信用的人。”
“好。”
山崎榮嘢再次垂下眼,跌坐在座位上,低着頭問:“我可以走了嗎?”
阿勒斯将手提箱合上,推了推道:“報酬還是說好的那樣,這隻是定金,想換錢也可以再來這個餐廳,有人會幫你的。”
但她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心情去換更為流通的面額,隻是麻木地點頭:“好,我知道了。”
阿勒斯看到她的一滴眼淚從下巴滴落,失笑道:“被吓到了嗎?放心,隻要太宰治死了,你的家人都會沒事。”
“好。”山崎榮嘢撐着桌子起身:“我現在去找他。”
“那麼錢,我會送到你的住處的。”
“好,我知道了。”她準備離開。
一個服務生出現,将袋子放在桌上道:“小姐,您點的餐已經打包完畢了。”
阿勒斯見狀說:“這家餐廳的味道不錯,不是要去見他嗎?正好。”
山崎榮嘢的動作頓了一下,擡手拿走了裝着食物的袋子。
“記住,千萬不要讓他發現,不然……”
“好,我知道了。”
阿勒斯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說:“找人跟着她。”
“是。”
餐廳外,山崎榮嘢面無表情地擦了擦右眼的淚痕。
鳄魚的眼淚。
她乘坐地鐵,中途轉了一次,又坐了好幾站才出了地鐵口。
一擡頭,一眼看見的便是那矗立在海邊的大廈。
山崎榮嘢手裡捏着袋子,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很久沒有來過了,路該怎麼走都有些陌生了,但從今天開始,她相信自己會再次熟悉這一條路的。
她走得不快,十五分鐘後才到了酒店樓下,門外的保安還是那幾個人,他們攔住了山崎榮嘢,但仔細辨認後又放她進去了。
山崎榮嘢連前台也不去,直接去按了通往頂樓的電梯。
負責前台的金發女士連忙小跑着過來:“山崎小姐,我們并沒有收到太宰先生的吩咐,您沒有預約不能……”
“我需要預約?”山崎榮嘢頭也不轉,語氣冰冷地說 :“他約個炮都要和你報備一下?”
前台哽住。
電梯到了,山崎榮嘢擡腳進去按下了标志着最頂層的按鈕。
金發女郎最終放棄阻攔她,雖然後者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但是她在去年确實有過無預約就可以随進随出的特權。
電梯裡,山崎榮嘢背對着出口,面向着玻璃隔層外的風景。
什麼都沒有變,又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電梯“叮”地一聲提醒着她已經到了頂層。
山崎榮嘢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盡頭的門和長長的紅毯。
她腳步緩慢地走出了電梯,提着袋子的手越捏越緊,到發白了都沒有松開。
“叮咚––––”
“咔哒。”門開了。
一隻纏着繃帶的手出現,拉着門露出門後穿着白襯衫黑馬甲的身影,太宰治的表情有些發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