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她發過去的這些消息,而是讓黃叔叔來奈羅塞的事情。隻要他人到了,那麼她的撫養權絕對會被收回來。
讓我數數,銀行流水賬單、身體檢查報告、房屋出租、包辦婚姻……
哎呀,數都數不過來呢。
“好了?”太宰治從身後抱住她,蹭着她的脖子問:“有把握嗎?”
山崎榮嘢将手機扔在一邊:“百分百。”
“對正常人來說抛棄父母應該很難吧?”他想了一會兒問。
她換了一個姿勢,與他面對面,表情漫不經心地說:“可是是她們先抛棄的我啊,把我物化,像商品一樣衡量,把我認為是她的所有物,像隻狗一樣呼來喚去。”
說到這裡,山崎榮嘢停頓了一下,“我在小時候最喜歡的人是父親,那個年紀的我很皮又愛鬧,看見搖搖車就要坐,他每次回國的時候都會陪我去坐小賣部門口的搖搖車,一天坐個兩三回,還會給我買50塊錢的芭比娃娃。”
她感歎道:“當時的肉價也才七、八塊一斤,熟食裡的糖醋排骨也隻要四塊五。”
“母親在我的記憶裡好像出現過那麼一兩次,她那個時候還很年輕,很美,對我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總是把好吃的留給我,喊着我寶貝。”
“姐姐是我出國之後才見到的,跟她熟起來後我很喜歡她,真的超級喜歡,我當時甚至以為她是最懂、我最能和我共情的人,我也以為她也很喜歡我。”
“可她在某一天卻跟我說要不是我,父親和母親會更寵她一些,說我是個麻煩精,幹什麼都要顧慮我、東西也要分給我。”
“她根本不喜歡我,也一點也不愛我。”
“我以為我們是一樣的。”
“所以,還剩下來的兩個人,連一點感情價值都不能提供給我了,我為什麼還要跟她們綁定在一起?”
山崎榮嘢眼裡淨是失望,但太宰治在她談論起回憶的那幾分鐘裡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光芒從亮起到最後又消失的過程。
“沒有什麼是永恒的,得到的那一天就會有失去的那一天;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舍棄的,所有的一切都有價值,而價值消耗殆盡的那一刻就是該抛棄的時刻。”
她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