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僅僅靠自己的說辭和田子陽的彙報還不夠,這位代理會長想看的是證據,可惜白刺已經被用掉了,還有什麼能夠佐證呢?
林嶼說道:“錢剛是你手下的人吧,他是不是沒有回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唐瑜妡:“你想說他被異變NPC坑死在副本?這隻是你和田子陽的主觀猜測,人各有志,你們不願意加入,他自然也可能想離開公會。”
林嶼差點被氣笑了,“你真覺得他會離開?”錢剛放着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和躺平的收租生活不要,會突然醒悟一言不發地離開流浪嗎?至少他這樣的人不會,唐瑜妡不可能不知道這點。
“還是說想離開你們的人太多了,你已經分辨不出來誰是失蹤誰是脫離。”林嶼本來是在陰陽她,但話說出來自己卻愣了一下,對啊!這麼多人的玩家公會,樣本足夠多,那麼碰上異變NPC的概率比種植者組織大不少,成員失蹤肯定不止這一例!
唐瑜妡轉動輪椅側對着她們,目光望向窗外的白塔,“我說過,你需要拿出說服我的證據。”
她不是現在才察覺到這點,但一個玩家也沒能從異變副本中回來,自然也沒有任何消息。
“田子陽已經詳細說過副本情況,肖昌盛第一天死亡之後進入小黑屋,然後被放出來,錢剛在第三天死亡,卻在七天最長禁閉之後也沒有出現在白城,而造成這樣差别的是一個NPC的技能,他讓你們吃下異物,然後讓玩家和副本同化。”唐瑜妡說道,她沒有經曆過上個副本,卻對其中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想必可憐的田子陽一定是被盤問了很久,林嶼想起他之前說是來幫她,然後提供了唐瑜妡的情況,玩家公會的處境等一系列消息,這才讓她膽敢提要求交易,隻不過……田子陽沒有言無不盡地把籌碼壓在她身上,他仍然不看好她的處境。
“既然是NPC的技能,那麼僅此一例,你是如何得出其他副本也能囚困玩家的結論的?”唐瑜妡反問道。
“但玩家接連不斷失蹤是事實。”林嶼說道,實際上,這是她推測出來的,而不是一個确定的結論。她沒有身處管理位,也沒有做過人口統計,除了上個副本的特例甚至沒有親身經曆,是隊友說言教授失蹤,是去白城邊緣時何芝說那裡的人員流動性大,是種種暗示相加,早在心底明悟卻終于浮出水面的真相。
唐瑜妡被這句話刺中了,沒有誰比一個大公會的會長更能察覺到這點,失蹤的人帶不回來消息,而他們失蹤本身隻能讓人看到危險的潛伏,卻看不清具體,而現在,卻有一個被相同危險捕獲卻戰勝了它的人站在眼前。
林嶼察覺到對方的松動,補充道:“雖然每個人的技能不同,但是你别忘了,就像種植者一樣,不同的技能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上個副本我們全程沒有收到一條系統通知,直到最後離開才有,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為什麼一直以來發布任務的系統失靈了呢——因為除了擁有技能,變異NPC還有辦法影響副本。”
“任向的技能是很稀有的,大部分種植者的側重點都是促進生長,隻有他的是增進收獲。”唐瑜妡似乎歎了口氣,終于轉回輪椅面對來客,“你确信你的消息值得我的讓步,對嗎?”
林嶼呼出一口氣,放松下緊繃的脊背。
……
白城邊緣。
嚴開吉四人和另外兩人分開後繞了一大圈,确認沒人跟蹤之後便上這裡來了。之前送糧來過幾次,還算熟悉這處生态,雖說像流浪漢大本營,但是礙于系統規則,亂不起來,也沒人真敢傷人,頂多需要防範小偷小摸。
幾人尋了個角落朝石頭旁一蹲,僞裝成新加入的無家可歸者,幾個離得近的“原住民”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了一眼,見來人兩手空空,又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
“你們說這回和玩家公會能談得攏嗎?”任向小聲問嚴開吉,和種植者合作也就是和嚴開吉合作種地,他和這個老伯最熟,而同樣的技能身份也讓嚴開吉多照顧他幾分,這回也是他在力保自己,任向也是為這個才把命運交給了前去談判的兩人。
“你就放心吧!小何一定給辦得妥妥的!”嚴開吉拍着胸脯打包票。
韓舒卻并沒有他這麼樂觀,看他把話說滿,面上帶着些不贊同,對任向說道:“你把安危交到我們手上,我們必然盡全力幫你斡旋,隻不過能不能成單靠我們說了不算,但是你放心,我們不會出賣你,會盡力讓你撐到莊叔回來。”
莊建是任向的保镖,現實中的,到了副本覺醒強力技能之後沒有抛棄雇主,反而和雇主合作,一人負責口糧,一人賺取積分,不加入組織也過得滋潤,是白城裡少有的安閑散人。
隻不過莊建喜歡下本,這回估計又又又馬失前蹄進小黑屋了,得過幾天才出現。他過本多,賺得多,風險也高。
孟錦竹現在沒有用韓舒的外觀了,不然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走在街上非常引人注目,她現在用的是一張街邊路人臉,此時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叮咚。
什麼東西,還沒進副本,怎麼突然有系統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