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了,數字也很正常,但是……”她頓了頓,“你們之前稱過嗎?”
兩人點點頭,這麼顯眼的機器擺在這,副本又是這個主題,他們自然第一天就稱過,并且記下了體重數字,隻不過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這些器材在開啟運動之後會消失,也并沒有發現什麼危險性。
孟錦竹下了稱,“減了幾十克,一天能有這個變化已經不錯了,你發現什麼了嗎?”
林嶼沉默了一會兒,“我在想如果我們要完成的減重值很大,得多久才能完成,那個時候墳頭草都高了。”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我們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出去的!”孟錦竹連忙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正常通關上嗎?”孫覃問道。
“是的,或許我們應該想一個另外的通關方式,或者至少得在副本中保住性命。”
“你有辦法了嗎?”孫覃又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有一點思路……我們先去吃午飯吧。”林嶼從樓道中瞥見一個人從玩家房間一側的走廊出現,徑直下了一樓。
……
錢剛打了飯坐在座位上,就看到和他有過節的那個玩家進門,這次她身後跟着兩個不熟的面孔,這讓他感到焦躁。
難道她又靠着當“好人”四處散布副本消息拉攏了兩個玩家嗎?
反正她今晚就會出事!想到自己方才的傑作,錢剛都迫不及待夜晚的降臨了。
所幸她并沒有和那兩人交談,在他們找座位坐下後,還在選餐台前猶豫,不知在磨蹭什麼,這種時候應該拿過重量合适的飯菜就走,不會再想着要不要偷點吃的帶回去了。那個叫□□的NPC還在那邊看着呢。
錢剛留意着她的動靜,一邊往嘴裡送着東西,他第一天拿得太多,這幾日都是在吃自己的存貨,不需要再去選餐。吃着吃着,他感覺有些不對勁,自己有拿過這個肉嗎?
他回過神去看餐盤,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吃一驚,原本裝了個半滿的餐盤堆得高高的,肉疊着蔬菜,各種泥狀物像是水泥打漿一般糊在上面,維持住這個“高塔”的穩固。
他一下子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在搞他!怒火蹭地就冒起來了,他手上冒起青筋,“啪”地捏斷了筷子,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把盤子掀翻。
然而林嶼隻是看了他一眼,絲毫不為所動。□□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目光投向錢剛,一絲一毫也沒分給林嶼——他不知道玩家用了技能。
錢剛被NPC不善的目光掃視了一會兒,坐回座位,他也明白了原委,然而他并沒有打算忍下這口氣。
林嶼聽見面前長桌發出的反常“咯吱”聲時立刻退後了好幾步,而她這個舉動恰好躲過桌面裂開,飯菜傾倒的危險,一陣雜亂的嘩啦碰撞,這條寬厚的長桌從中間裂成兩半,露出内裡——
木質的外殼下,厚度反常的桌面中竟然伸出了幾根斷掉的電線和金屬電路闆!
林嶼離得最近,因此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切,□□很快趕來擋住她的視線,沉下臉道:“你破壞公物。”
孟錦竹和孫覃雖然在另一邊沒有輕舉妄動,但神色明顯變得緊張,開始擔心他們的隊友。
仿佛開局一幕重演,林嶼卻更加遊刃有餘,“你覺得我有這麼大力氣?你一直在看,知道我什麼也沒做,不過這樣的情況好像發生過啊?就在第一天有人想逃跑的時候。”
□□的目光從在座玩家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将矛頭對準了第一天試圖逃跑的人,他走到錢剛面前,“先生,請跟我走一趟,到辦公室商議賠償問題。”
錢剛自然不願意,“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動手?血口噴人!”
兩人就這樣拉扯起來。
林嶼找了個位置單獨坐下,囫囵完成了午餐,或者說早午餐,她看着鐘擺指向十點的指針,盤算着自己另外兩頓飯什麼時候吃。
她并不怎麼擔心自己會因為方才的舉動受到懲罰,畢竟技能是沒有證據的事,而會因沒有證據就動手的董事長不在這裡,其他NPC還是相對遵守副本規則的。
像錢剛,不就一次也沒有因為使用技能而受到懲罰嗎?
她猜得沒錯,最終錢剛沒有被帶去受罰,隻不過,她并沒有失落和無法出口惡氣的憋悶,取餐長桌上擺放的花瓶和桌盤依舊牢固地嵌在台上,花瓶裡鮮豔的假花之間,些微的紅光一閃而過。
今晚不會是個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