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堆滿了各種職業書籍、打印的材料、散亂的紙張和大大小小的文件,雖然其散亂零落的樣子表明已經有玩家搜過好幾遍,但如果不是得到提示,根本不知道哪些是有效信息。
兩人合力翻找了大半天,終于從浩蕩的白色海洋中發現了離婚起訴狀和精神鑒定,林嶼首先拿過起訴狀,紙張有些地方被大片污漬覆蓋,看不清被告姓名。
倒是能看見原告是小麗,以及起訴緣由:對方在老家已結婚有孩子。
可這個申請竟然被駁回了——被告并沒有犯重婚罪,過去與别人辦酒席并不是被法律承認的婚姻,即使有私生子也無法證明夫妻關系破裂。
而鑒定書則寫得清清楚楚:
……自述走夜路的時候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睡覺時能感受到目光,有時發現窗簾後藏着黑色的人影……總是莫名丢失東西……懷疑家裡多了一個人……
……症狀幻聽、幻視……鑒定為精神分裂症。
可第一遍搜尋裡沒有發現保險單的蹤迹,如果再找一遍還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林嶼決定先找找小周的物品,畢竟他兩次提到過,或許有什麼特殊,找文件可以晚一點再繼續。
回房間放好文件一出來,林嶼便遇到了找她的黑裙女人,她終于找到了一件線索物品:老王的手辦盲盒。
一個沒有拆封的動漫人物盲盒,老王送給兒子的禮物。
她知道自己在老王好感度上沒有優勢,用這個盲盒交換了小鄭的西裝。
兒子的禮物!
林嶼拿着這個盲盒,皺緊了眉。
而被林嶼贈送盲盒的韓舒頓時驚叫道,“卧槽,兇手竟然是我的攻略對象!果然老王這個名字不簡單啊!”
他糾結道:“那我還要刷他的好感度嗎?”
“看你,我覺得可以刷,如果你不想的話我可以把大吳照片換給你。”林嶼征詢韓舒的意見,卻見他瞪大了眼睛,喉嚨裡迸發一聲尖叫:
“快逃!”
耳膜捕捉到異樣風聲的一瞬林嶼就蹲下了,一個拳頭擦着頭頂的發絲打過來,幹瘦男人陰沉的臉在眼前放大,拳頭打在二樓護欄上,幾乎立刻擊碎了木頭,迸濺的碎屑在林嶼臉上留下一條血痕。
“把照片交出來!”幹瘦男人吼道,見一擊不成,他握緊拳頭重重砸下,林嶼慌忙閃開,木質地闆被輕易砸出大坑。
閃躲間林嶼受到不少擦傷和撞傷,眼看着幹瘦男人的攻擊沒完沒了,而自己的動作越來越受到限制,她索性看準時機,使用了一點飛行技能直接跳着挂到了大廳的吊燈上。
吊燈搖搖欲墜,承受不住重量般發出嘎吱響聲,林嶼身體随着吊燈往下一沉,幹瘦男人猛地撲過來,卻撲了個空落到一樓大廳,而林嶼則又跳回了二樓。
她發現,技能似乎可以計次消耗,這樣一點一點使用能夠堅持更久的時間。
就這樣你追我躲了好一陣子,消耗殆盡用不出技能的幹瘦男人終于明白這個從一開始就看不順眼的新人是個硬點子,他惡狠狠地瞪了林嶼一會兒,終于轉身進了自己的破爛房間。
這時林嶼發現,在剛才的攻擊中二樓地闆和欄杆都已經坑坑窪窪,唯有門仍然保持原本的狀态,給自己捏了一把汗。
幸好他破壞不了玩家的房門,應該隻有夜晚的小麗能辦到這一點。
不然自己早就被入室搶劫了,他肯定試過,而且剛才他一直堵在自己的房門附近。
韓舒從自己的房間裡探頭探腦,發現危險過去後,他一溜煙跑到林嶼身邊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他的技能肯定是增加力量,竟然還能持續五分鐘,怪不得表現得那麼拽。”
“剛才不好意思,因為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而且強行湊過來肯定被一擊KO。”
說完他用極其佩服的目光看着林嶼:“如果目标是我我就被淘汰定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他壓低聲音:“你學過武術吧?”
林嶼沒想到自己的技能竟然還被這樣誤會,但正合她意,記得韓舒說過從未見過第一個副本就覺技能的玩家,她并不想表現得十分異常,于是含糊地點頭。
“……嗯,說起來你也有技能嗎?”
韓舒摸摸鼻子,“這個……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其實我有技能,但不是攻擊性的,也很難派上用場……”
他拿出一張紙,“我可以和副本裡的同伴聯絡,但尴尬的是這回沒人和我一個副本……”
“但如果有同伴的話用處很大呀?怎麼能說沒有用呢?”林嶼道,“不過,直接告訴我沒關系嗎,這應該是很需要保密的内容。”
“沒關系,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的組織‘救濟者聯盟’。”
“救濟者聯盟?就是那個種植者都跑光了的組織?”這時黑裙女人走出房間,對林嶼說道,“救濟者聯盟連成員保障都做不好還做慈善,與其去救濟者聯盟,不如來我們‘黑蜘蛛’,我們有3位種植者,至少可以保障每個成員2天的食物供應。”
所以她這是同時收到了兩份公會邀請?
林嶼問道:“種植者是什麼?”
韓舒插話道:“種植者是指覺醒的技能與培育植物有關的玩家,出了副本我們就需要正常飲食,而通關一場副本的積分隻夠玩家在系統商城兌換5、6頓食物,還是頓頓吃不飽的那種,而如果有種植者幫忙,就可以讓安全區的停留時間延長。”
“有時副本裡能帶出來一點種子,種植者能夠讓種子迅速長成糧食、蔬菜或者水果,也因此成為最受歡迎的玩家群體。”
他最後反駁黑裙女人的抹黑:“我們組織還是有種植者留下的,雖然供應不太穩定,但是、但是我們組織是最适合你來的地方!”
黑裙女人無所謂地聽着韓舒的強詞奪理,對林嶼道:“你考慮清楚,他們的成員要無償做慈善。”
“不是慈善,是在救人!”韓舒說。
林嶼謹慎地說道:“我也未必會加入組織,出了這個副本再說。”
黑裙女人點頭,“好,出了副本給我答案。”
她好像并不怕出副本後找不到人。
林嶼一邊戒備幹瘦男人的突然襲擊一邊在客廳翻箱倒櫃,尋找小周的線索物品。韓舒自從被黑裙女人嘲諷過之後就像一個牛皮糖一樣黏上了她,似乎特别擔心她選了其它組織。
“我給你說,我們組織的氛圍那叫一個好,團結友愛和諧向上積極健康,不收成員積分不強制遊戲不約束自由,還能每天提供一碗白米飯!”
“聽起來似乎不錯。”就是他的行為很像在發展下線,似乎是生怕放跑了她這顆白菜,而且每天一碗白米飯?聽起來似乎特别貧窮。
林嶼一邊摸索着沙發夾縫一邊應付着。
韓舒更加來勁,“所以一定要加入我們組織啊!”
“可我還是覺得有保障的組織更好。”林嶼這樣說着,俯下身摸索着沙發底部,總感覺這裡有些凹凸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