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髻歪斜,青絲上的紅繩斜到一邊,魏佳宜急忙先扶住發髻,慢慢擡頭,隻見蕭宛芷正笑臉盈盈望着自己,
“有見面了。”
魏佳宜穩不住搖搖欲墜的身形,被突然出現的蕭宛芷驚吓得快要栽倒下去。
蓦地,水蔥般的手有力地穩穩扶住魏佳宜腰肢,一道倩麗身影将魏佳宜牢牢遮擋住,
“久别重逢,蕭娘子過得可好?”
白瑤笑臉粲然,一副見了救命恩人模樣,與她身後想藏住身形的魏佳宜形成鮮明對比。
亦讓蕭宛芷恍然,自己究竟是救了白瑤還是救了魏佳宜。
“咳,托你們的福,過的不錯。”
魏佳宜給的一千銀票已盡數作為戰友的冬衣發到了每個人頭上。
雖然這個救命之恩的起因與自己相關,但宋四郎在此,蕭宛芷不便明說,隻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宋四郎耳尖微動,聽聞此話,本在不停飲茶的手微微頓住,望着蕭宛芷的背影眼神閃過一絲暗光。
但蕭宛芷點的火鍋實在是太辣了,舌尖的熾熱火辣引得宋四郎情不自禁又端起茶杯暢飲,玉潤的側臉浮起朵朵绮麗紅暈。
“娘子。”
宋四郎聞聲擡眼,見一清潤俊朗男子,着青衣白袍,衣炔翩翩,大步朝蕭宛芷方向走去,頓時英眉緊皺,在看到他又停留在對面白瑤身旁時,面色稍霁。
來者是魏弘簡,他原本盤算着白瑤在螢的工作即将結束,夜深怕不安全,便來螢接白瑤歸家。
結果到螢裡碰見呂梧,聽聞白瑤行色匆匆去了火鍋店,便又走到了火鍋店尋白瑤。
結果剛一踏進店内,見白瑤雖面有笑意,但身子在熟悉她的魏弘簡眼中格外僵直,怕她遇着什麼,魏弘簡趕忙出聲并快步上前。
至白瑤身側,一擡眼見是蕭宛芷,雖面露疑惑,但身後白瑤緊張的神情早已警示着魏弘簡。
未曾招呼蕭宛芷,魏弘簡貼緊白瑤站着,而白瑤直直插進魏佳宜與蕭宛芷之間,與蕭宛芷的距離隔的更近些。
面對身長高出一短臂長,強健有力的蕭宛芷,白瑤感受着身側溫熱熟悉的呼吸,面露鎮靜,解釋着身後魏佳宜的異常狀态,
“阿宜的腳傷還未大好,受那次火場事故所影響,每每夜不能寐,神色恍惚。
今日恰巧碰上蕭娘子你,她一時激動,沒穩住身子。”
仗着蕭宛芷看不見身後魏佳宜的神色,白瑤強行圓場。
蕭宛芷自然不信,原本想着見魏佳宜一人,逗逗她,結果又碰上白瑤與魏弘簡兩人,這再讓三人待下去,自己又與宋四郎一起,實在是怕這三人知道自己身份,跑去宋四郎那兒告自己一狀,多生事端。
想讓這三人快些離開,蕭宛芷順着白瑤話頭,假意關切問道,
“可有看醫師?我這知道幾個京城有名醫師的地點,我給你寫下,你可以帶她去看看。”
白瑤接過蕭宛芷寫的紙條,看着這醫師地涉及了京城的東西南北四地,驚歎于蕭宛芷對京城這地的熟稔。
她對蕭宛芷遊俠又或是殺人犯的身份愈發狐疑,遂試探性問道,
“沒想到蕭娘子對京城名醫如此了解,蕭娘子可是京城人士?”
“嗯......是的......”
蕭宛芷面露尴尬,上揚的假笑嘴角亦有些不受控制,摸了摸鼻尖擋住臉。
可不是了解麼,作為行武之人,跌打損傷在所難免。
蕭宛芷所在的蕭府尚能請上太醫前來醫治,但亦不能常請,所幸京城内卧虎藏龍,尋上專治骨傷的名醫變得容易,但即便如此,繁多的地點乃自己長年累月的積攢,可是将老本都舍了去。
正當白瑤還冥思苦想着應付的話語,心覺今日不宜再與蕭宛芷接觸,便準備向蕭宛芷告辭。
蕭宛芷亦眼神明亮地盯着白瑤将要朝外扭轉的腳尖,心中大喜。
“姑娘請留步。”
不料一清潤沉穩聲從蕭宛芷背後響起,蕭宛芷原本的笑臉瞬間垮下。
宋四郎緩緩踱步到三人面前,溫潤如玉的郎君行禮後接着說道,
“在下大理寺少卿宋衍珩。剛剛聽聞這位姑娘腳有恙,骨傷可拖不得。
此處離我府上很近,恰好我府上有一醫師善治骨傷,不若我差人回去,請醫師來給這位姑娘看看。
不必介懷,三位是蕭二娘的朋友,我亦與蕭二娘自幼相識,這點小忙還是能幫到的。”
魏佳宜此時聽聞蕭宛芷身旁宋四郎的身份,猛地從白瑤身後探出頭來,與白瑤面面相觑,來不急遮掩異樣的神情。
魏佳宜心覺這蕭宛芷背景身後竟與執法權利最大的大理寺勾結一氣,簡直可怕!
一想到這,魏佳宜更加瑟瑟發抖,緊緊捏着白瑤衣裳,白瑤身上褶皺愈加明顯。
白瑤卻不覺着是官匪勾結,火場那日,蕭宛芷衣裳下矯健有力的肌肉在白瑤腦海中浮現,白瑤下意識試探問道,
“原來蕭娘子是宋公子的青梅竹馬呀,那蕭娘子怕也是為朝廷效力吧?”
此刻,宋四郎身為大理寺少卿理性睿智的一面上線,察魏佳宜膽怯緊張的神情,觀白瑤渾身繃直的身影,再看魏弘簡詫異神色,心覺不妥,懷疑問道,
“請問幾位是從何認識蕭二娘的?”
白瑤想着既然是在自家店裡,便有了底氣,索性心一橫,開口說道,
“蕭宛芷在火場殺人被我友人看見,我友人給錢财,裝傻充愣方才躲過一劫。不隻如此,她還燒了騙人錢财的道觀,殺人奪财。”
“胡說!!!我可沒有殺火場與道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