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去蘇府辦酒席?”
白瑤接到錢掌櫃的詢問,衣帶蹁跹,激動不已。
錢掌櫃見其激動模樣,雙眉微微皺起,略帶疑惑,便出言詢問道,
“白肆廚如此,莫不是見過蘇大人?”
白瑤眉眼彎彎,面若桃花,
“見過,我夫君是蘇大人的關門弟子。”
錢掌櫃拱手稱贊,
“前便識魏郎君通身文采,氣度不凡。未曾想竟是蘇大人的關門弟子,失敬失敬。”
呂梧聽聞,也來湊個熱鬧,
“前幾年蘇府神秘得很,隻見裡面敲敲打打,未曾有人住的樣子。住在周圍的人們,還以為是有錢人家嫌錢花不完,扔個響。沒料想,今年蘇大人行至雲州縣,縣丞管事皆去拜訪,隻是不曾見着蘇大人。”
“正是,如今蘇大人設宴款待文人雅士,還選中我們豐樂樓,實我幸也!”
錢掌櫃跟着補充道,一想到神秘無比,不曾見世人的蘇判官,欲請豐樂樓作為款待賓客首宴,如此鄭重,無與倫比。
想到這,他激動的揪掉一根胡子,疼得想龇牙咧嘴,後面強行忍住,眉間直抽抽。
白瑤見錢掌櫃忍痛模樣,不厚道地嬌笑,笑聲如銀鈴悅耳。
思緒一轉,白瑤雙眸愈加明亮,
“錢掌櫃,我想到一個極好的點子,不墜文人之風,又能彰顯豐樂樓宴席的豐盛。”
錢掌櫃頗有興緻,手裡捏着僅剩微少的胡須,做足文人思索模樣,
“哦~請講~”
白瑤招手示意錢掌櫃附耳過來,聽着白瑤的想法,錢掌櫃眼放精光,神色飛揚,
“好好!正該如此,我這就去回複蘇府,這樁生意我們豐樂樓接定了!”
說罷興緻勃勃離開,留下呂梧,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神情迷茫,眼神癡癡地望着舅舅離開的背影,後如大姑娘上轎般,扭扭捏捏來到白瑤身側,輕輕捶打白瑤後背,好奇地問道,
“師傅,你們這有什麼說的,不能和我透露呀,咱可一家人呢!”
白瑤聽罷,想起之前被魏弘簡見到的誤會,慌忙擺手,
“可不興說一家人,我怕夫君又誤會了。”
不知怎的,以前的白瑤見一美人愛一美人,可穿到科舉文裡,遇見了新尖尖的紙片人老公,眼裡就再無旁人。
以前高喊博愛無疆的白瑤,如今也怕極了夫君誤會。
“那...那總可以透露些什麼吧,怎麼還搞得神秘兮兮的。”
呂梧有些苦悶,杏眸低垂,又有些想縮在竈房的牆角落中。
白瑤大大咧咧地拍着,呂梧本不寬闊的脊背,砰砰作響,
“無事,無事,到時候你且跟着師傅我便好!”
*
第二日,蕭蕭梧葉送寒聲,蘇府溪邊落葉飄零,飄至泥地,飄至溪水。
白瑤與呂梧被竹青領着來到溪邊,她望着眼前蕭瑟,心中大定。
呂梧還困惑怎麼不去蘇府的竈房,竹青已然朝着白瑤鄭重行禮,
“白肆廚,您所需的工具已放置在這溪水西側,您看後若還缺什麼,盡管找我。”
白瑤颔首緻謝,
“麻煩竹青小哥了。”
“客氣,客氣,我家老爺這宴時間緊,還難為您想到此法子,真是鐘靈毓秀。”
白瑤自信昂首,不客氣地接下贊美,朝着臨時的備餐區走去。
蘇府後院,緊靠着城外護城河,從河裡引流至府,蜿蜒曲折,潺潺流水,清澈見底,旁梧桐蕭蕭,松樹長青,落葉浮于溪水之上,竟顯秋日好風光。
溪水西側林深而靜,竹竿橫七豎八搭着,成了臨時置物的架子,靠近溪水的兩面皆搭着一人高,五尺寬的米色絹布作圍,陽光撒在布上,呈現的杏色與周圍秋意融為一體。
白瑤滿意此地幽靜,既不會打擾客人宴席雅興,又便于上菜。
仔細檢查竹架上的羽觞杯,竹條盤,各色小碟與新鮮食材。架前還有一銅爐燒烤架,數根銅簽壘好放置,主家皆按白瑤所說定制齊備。
看到這些,呂梧還是懵懂不知,
“師傅這是?看這食材在此,難道我們要在這做飯?!”
呂梧聲音到了最後,有些高揚,激起林中鳥雀,叽喳飛起。
白瑤忍耐不住,朝前往呂梧腦袋上輕拍一下,
“真是個呆子,本以為到這你總能猜到我們要做些什麼,沒想到還這麼呆!聽好了,我們今要做的是曲水流觞。”
呂梧裝作吃痛樣,以手扶額,委屈道,
“别打了,師傅,本來徒兒就不聰慧,你再拍下去,怕人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