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陰雲籠罩心頭,來不及多想,魏弘簡拜别蘇判官,跟着李四朝市集口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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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看晨曦時分,白瑤這兒。
一聽官差來了,好奇心極重的人們便将這片圍成一圈,整個巷口一時間水洩不通。
“怎麼回事?怎麼官差找上門來了?”
白瑤心裡咯噔一下,秀眉緊蹙。
難道是那酒樓肆廚故意報複?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籃子,粗布下蓋着她精心制作的水煮花生。
“姑娘,姑娘,誤會啊!”一個圓滾滾的身影艱難地撥開人群,氣喘籲籲地跑到白瑤面前。
還未平複呼吸,急聲喘氣地向白瑤解釋道,
“我乃豐樂樓的掌櫃,姓錢。此次尋姑娘,并非有意生事。”
話語未落,豐樂樓的店小二便指着白瑤,一臉認真回着官爺的話。
“官爺,官爺,就是這位姑娘!”
白瑤被小二指認着,柳眉倒豎,本就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怒火中燒道,
“你什麼意思?我可沒犯事!”
錢掌櫃連忙賠笑,蒲扇大肉乎的手,徑直拍向小二的腦袋,
“姑娘息怒,息怒!都是誤會,誤會!”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解釋道,“是這樣的,昨日酒樓裡不少客人吃了壞蝦子,都拉肚子了,此事事關豐樂樓幾十年聲譽,我索性報官徹查。”
“這兩位官爺來是了解情況的,并不會對你做些什麼。”
“這……”白瑤有些懵。
店小二撓了撓頭上發髻,一時間發髻松散,幾根呆毛炸出,“我,我就是跟官爺說,昨日這位姑娘就說了蝦子有問題。”
白瑤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來找她麻煩的。
“等我把手裡的東西交接完,就配合官爺。”
李四聽官差與錢掌櫃皆尋白瑤有事,向着白瑤使了個眼色,接過東西,退到人群中,覺此事仍不得馬虎,悄悄去尋魏弘簡。
錢掌櫃眼珠子一轉,心裡暗喜。
這姑娘,正是他要找的人。
他早就知道大廚有問題,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選。前陣子借口有事出縣,便是想看看鄰縣是否有合适的廚子人手,卻未能如願。
回來後,從侄子小二口中得知這姑娘家境貧寒,又有一手好廚藝,他便動了心思。
剛遇見時,白瑤不慎揭開粗布,一股濃郁的水煮花生的香味飄來,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官差很快就查明了真相,原來是肆廚私下吃回扣,用爛蝦子以次充好。
肆廚被帶走的時候,還在叫嚣着冤枉。
錢掌櫃看着被帶走的肆廚,心中暗道:活該!
他轉頭看向白瑤,臉上堆滿了笑容,“白瑤姑娘,你看……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擡手請白瑤豐樂樓細談。
白瑤心知胖掌櫃合作的意思,自己也正有此意,她需要一個平台來展現自己的廚藝,也需要一定的财力支持,而前面與李四小哥談起的鹵味生意,亦可借酒樓之便。
遂欣然接受掌櫃邀請,與掌櫃來到豐樂樓一雅座商談。
白瑤從二樓望下,雖未至趕集日,但街上依舊車水馬龍,小娘子們與書生們都頭戴簪花,花枝搖曳,好不熱鬧,人美景也美。
白瑤悠悠然開口,其聲如黃莺清脆,
“我可每年給酒樓提供五道新菜譜,保證客似雲來。酒樓盈利分我兩成,随時可以解約。”
“合約期間,酒樓亦不能對我有所限制,因前有商談合作鹵味,想借用酒樓這一寶地制作,但此不損酒樓利益,鹵味營收自負。”
潇灑的語言下是對自己廚藝的自信。
錢掌櫃是一妙人,他笃定白瑤能說出每年皆能提供新菜譜,還如此有信心能做到酒樓中客似雲來,當即樂得合不攏嘴,
“成交!白瑤姑娘看得起我們酒樓這寶地,亦是我的榮幸,那個鹵味一事,我亦想便宜些購入,可以之後再行商談。”
“另外,”白瑤指了指一旁傻愣愣的店小二,“這小子,我收做徒弟,讓他給我打下手。”
店小二一臉茫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瑤拉走了。
來到竈間,小二還一臉懵懂,尚未回過神來,白瑤望着一臉懵的小二,嚣張坐下,道,
“還愣着幹嘛,給師傅我端杯茶來。”
小二聽完,身體本能應下,轉身出去給白瑤師傅找起茶水去了。
白瑤心想:這傻小子,今天驚吓住我,我要好好把住師傅的威嚴,找回場子。此子雖有些白紙,亦情商低,但正好缺個打下手的,将就着用了。
等小二回來,白瑤接過小二遞來的茶水,輕抿一口,含笑問道,
“拜我為師,可有何意見?”
見小二着急搖頭,想了想又迫切點頭。他指着自己的舌頭,急切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說不出話。
看着小二的呆樣,白瑤好笑地伸手查看他所指位置,纖細手指微微用力,擡起小二下颚,白瑤漫不經心道,
“晚了,我已經喝了你的敬師茶,再有意見,我都是你師傅了!來,我來看看,你在指些什麼?”
望着小二清秀臉上急得通紅,脖間亦待绯色,不禁讓白瑤有種逼良為娼的惡霸快感,正當白瑤撐起一抹邪笑,假裝惡霸演起來,想再說些什麼。
“瑤娘!你在哪?”
魏弘簡急切的尋找聲伴着猛烈的簾布掀起聲,一入竈房的魏弘簡一擡眼便瞧見了他的夫人。
此時白瑤的動作,斜坐靠椅,纖細白嫩的手支出一指,輕挑小二的下颚,觀小二一臉绯紅,面色委屈至極。
這讓望着此情此景的魏弘簡,心裡五味雜陳,頓感酸溜溜的。
魏弘簡耐住醋意開口詢問道,
“也許,瑤娘你有什麼解釋的。”
“啊啊啊,夫君你聽我狡辯...啊呸...不是聽我辯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突然指了指舌頭方向,讓我察看。”
魏弘簡聽完,眼睛一眯,更露幾分冷意。
“哦?!你還想看别的男子的舌頭?”
聽聞察看部位,魏弘簡更覺事情嚴重,面露正色。正直的眼神示意着白瑤,雖然你愛美色,但你怎能這般騷擾外人呀?!
白瑤讀懂了魏弘簡的眼神,更加絕望,為了避免夫君多想,她撇開小二,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以唇封印住魏弘簡已經偏到爪哇山之上的思緒。
一時間,小二疾遁,竈間僅剩白瑤魏弘簡二人,唇瓣相觸,如同春水初融,竈間火苗搖曳,在魏弘簡眼中,白瑤的臉龐在爐火映襯下更顯溫暖動人,他緩緩閉眼,帶着無盡的熱情與渴望,加重這一吻,竈間火苗燃燒得愈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