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林意聞言立刻沖過來，搶過小狗放在江言桌上的禮物堆上，怒道
“要臉不要？”
鄭然委屈地說
“那你放我桌上幹嘛？害得人家白高興一場，嗚嗚嗚”
許凡頗為不解地問
“你幹嘛不昨天送？”
時盈盈送的是一個聖誕款毛絨擺件，也見縫插針地擺在禮物堆裡。
林意：“湊個熱鬧被，錦上添花”
江言：“你就是不想再把它背到晚上”
被戳穿的林意嘿嘿一笑，仍然盯着鄭然蠢蠢欲動的手，直到鄭然伸雙手保證
“我不拿我不拿，誰還缺一個小玩偶了咋的？”
話音一轉又跳到前排，扒着林意的椅子賴皮地說
“明年我也想要小玩偶，林意，可以嗎林意？你聽到了嗎林意？”
林意被磨得不勝其煩，轉身大吼
“可以你個頭！給我滾回去！”
江言在最後幽幽道
“誰來給我一個袋子？”
許凡笑道：“你這得大号麻袋吧？”
最後江言堪堪在上課前把禮物分散放到幾個人的桌洞裡，鄭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功把那個問号小狗塞進自己桌洞，但還是多了些擺在窗台上。
下午第一節課鈴響，王子剛踱步進來，對上午五班的盛況已有所耳聞，眼神往窗台上一搭，就陰陽怪氣道
“咱們班上午開粉絲見面會了？”
衆人哄笑，江言也無奈地跟着勾唇，好在王子剛并沒有想要狠狠鞭屍的意思，玩笑兩句就過去了。
但還沒完，許凡課間跟林意去樓下小賣部，回來的路上居然還被幾個陌生學妹攔下，懷裡被強行塞入兩盒巧克力和兩個八音盒，一路相對無言麻木地走回班級。
“他每年生日都這樣嗎？”
許凡拎着手裡的巧克力，上面還用美紋紙貼着一張字條，難以置信地問。
林意則見怪不怪地回答
“前兩年還好一點，今年格外多，可能是想抓住這個機會？畢竟我們要畢業了嘛”
許凡還是有些納罕
“他是把生日日期放在百度百科上了嗎？怎麼誰都知道？”
林意：“想知道的肯定會去問嘛”
許凡一想也是，還是不能理解
“圖啥啊她們，圖個熱鬧？”
林意笑着打趣許凡
“那你給江言做手鍊圖啥呢？不會還是你親手縫的吧？”
說完還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許凡，許凡被看得不好意思，卻驟然懂得了别人“圖”什麼，不過是千金難買爺高興罷了。
喜歡誰，想對誰示好，本就是不該考慮得失的事情，不然她為什麼要在百忙之中堅持親自動手呢？
許凡回答不出，隻能讨好地沖林意施展微笑大法，推着她往回走，走到自己座位時，把手裡的東西一股腦放在江言桌上。
江言頗有些驚喜地擡頭
“你還給我買巧克力啊，謝——”
一句謝謝還沒說完，就被許凡打斷
“二二班兩個學妹送的”
江言瞬間收回驚喜的眼神，表情變得平淡下來，桌洞内已經塞滿了，隻好把它們又擺到窗台上。
晚課，英語老師走進來，打鈴後，室内寂靜無聲，英語老師環視一周，忽然開始唱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底下李強鄭然和徐聞遠立刻打着節拍跟唱，立時五班歌聲回蕩，隔壁班都能聽見五班整齊的生日歌聲。
“好！看得出江言今天為咱們班貢獻了不少流量”
江言：“……”
講台下一片哄鬧聲。
歌聲停，江言站起來環顧四周，拉着長音說
“謝—謝—大—家—”
很好，一出完美的表演就此拉下帷幕，英語老師也不再浪費時間，飛速進入狀态，開始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唾沫橫飛。
許凡則小聲跟時盈盈咬耳朵
“我靠，這麼誇張的嗎？”
是夜，晚三即将下課，困到不行趴在桌上先一步進入睡眠的有，強打精神沉默瞪視卷子的有，蛐蛐個不停仿佛要趕在這最後半小時把這輩子的話都講完的也有。
最後兩排就屬于後者。
江言把桌上成排的書擺好，把明天不會用到的放到後排書架上，會用到的則摞在自己桌上，幾個人紛紛把桌洞裡的物件拿出來，一件一件扔進江言的背包裡。
“這個信你會看嗎？”
許凡翻個面把禮物上貼着的信轉向江言。
不少盒子外都貼着一張紙條，有些則正式地用彩繪信封包着，多數是很簡單的一張便簽，無非是留個自己的名字。
但僅僅留下名字，還是有很多大家對不上臉的情況出現。
“不會……會看下名字”
江言誠實道。
糖果和飲料給幾個人瓜分了，徐聞遠和鄭然對此表示很滿意，許凡覺得吃人嘴短，無論如何也不能不滿意，江言把剩下的放在陽台上，告訴李強他們自己來拿不要客氣。
其他的禮物則和信一起讓江言自己背回去。
放學，平時總是飛快離校的江言不再着急，慢吞吞地穿外套，翻椅子，去廁所，忙活了半天，才終于等到大部隊散去。
“他幹什麼？”
許凡不解地問，下一秒，江言偷感很重地拎着一個碩大的雙肩包走出來，許凡瞬間懂了。
其實偷感這個詞用在江言身上不太合适，他隻是很不好意思，尴尬地手不知道該往哪放，随即把書包一揚，背在肩上。
羞恥兩個字幾乎快寫在臉上，徐聞遠和鄭然則在一旁大聲念經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言忍無可忍
“這福氣給你吧！”
兩人雙雙搖頭。
其實往年的江言并不感覺如此羞恥，可能是因為許凡今天一整天都對此啧啧稱奇，大惑不解，搞得他整個人都很心虛。
直接扔掉嘛，那肯定不合适，不能回應别人的心意也就算了，再踐踏别人的心意，無論如何都是不好，許凡也并不因此吃味，她是實打實地有些震驚，畢竟江言平日裡并不顯山露水。
走出校門，幾人在夜幕下告别，各回各家。